他激動半晌,也閤眼睡去。
第三十章 蛇羹果酒
次日清晨,璇玉推開窗格,但見晨霧朦朧,不可視物。忽然一聲牛鳴自霧間傳出,接著白影一閃,朱蕊騎著小白牛穿出濃霧,徑直走到窗前。
璇玉微笑問早,朱蕊卻幽幽地問:“就要走了嗎!”
璇玉還沒答話,朱芯已飄然落到窗前,搭著朱蕊的肩膀說:“妹子,你在家中好好練功,姐姐這就去給你採些煉製仙丹的靈藥。”朱蕊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朱芯突然伸手拉住璇玉,接著兩道白影一閃,帶起一陣強風,二人已縱身飛去,呼吸間便已消失在冥冥白霧中。朱蕊幽幽長嘆,不由自傷自憐,撫了撫牛首,輕聲而去。
璇玉飛越了兩射地方,又跟著落到書院門外,只聽到“嚰—嚰—”兩聲牛嘶,白霧中跟著竄出兩頭大白牛來。二牛均有一丈來長,比駿馬還高,四蹄壯如門柱,雙眼亮比明星,背上裝了錦緞牛鞍,從三面緊緊箍住,革帶上嵌著靈石,更添華美。
璇玉知道修煉者長途趕路御獸,這架勢正是要出遠門,當即跨上牛鞍問:“這牛怎麼駕法兒!”微作沉吟,又自問自答:“莫非要我吹笛子,它才肯走?”
朱芯嗤嗤一笑,輕輕躍上牛鞍,面朝著璇玉坐著,說:“那你吹一段曲兒來試試?”
璇玉說:“當我不知道麼?”說著也學著朱蕊一般,附身在牛頭上摸了摸,那白牛卻睬也不睬他。
朱芯笑著說:“你見到這鞍子沒,只當他是樣飛行法器!”
璇玉恍然大悟,略一注入靈力,那牛“嚰——”的一聲,放蹄奔出,剛跑出兩丈,四蹄已離開地面,踏空而去。朱芯嘻嘻一笑,縱牛追上。
白澤四蹄離地雖不過丈許,卻賓士如風,絲毫不下璇玉施展遁術。朱芯趕上前說:“你要是還想快些、高些,只需再往這鞍中注入靈力,誰追來也不怕。這會兒也不著急,悠著便是!”
早上霧大,璇玉生怕撞到樹上,乾脆多耗費些靈力,帶著白澤直往上竄,將滾滾白霧踏在足下,體味一番騰雲駕霧之感。回頭看去,才見朝陽東昇,紅霞翻騰。
二人背對朝陽急速飛越,璇玉見朱芯始終側坐在鞍上,微微一笑,已知其中緣由,又問:“咱們還有多遠!”
朱芯說:“也不多遠,七八日便到。”
璇玉問:“你那腰間綁著兩隻竹簍,是什麼稀罕法器!”
朱芯說:“若不尋些好吃的,豈不白在這叢山峻林中走一遭。”
璇玉聽有好吃的,又問:“那是什麼!”
朱芯說:“剛抓的蛇,噸羹最鮮美,可莫說姑娘不向你敬地主之儀。”
璇玉只覺腸胃一陣翻滾,過了片刻,才說:“你自己吃吧!我用果木烤鴨,也香得很!”
朱芯又笑話他:“連蛇都不敢吃,你枉脫了這男兒身。吃蛇羹,喝烈酒,那才是男兒本色。”
璇玉聽關係到男兒本色,頓時好強心起,拍胸脯說:“有什麼不敢,倒時比酒量!”
朱芯欣然說:“那到傍晚時,我採蘑菇,你去捉蛇,抓十條蛇便可找店家做兩碗蛇羹,換兩壇烈酒。”
璇玉說:“你們儒門子弟各個文雅端麗,似你這般豪爽不羈,倒是少見。”只想“二愣子”哪有這氣質,她多半是私生的。
朱芯冷笑著說:“哼!文雅端麗怎樣,豪放不羈又怎樣!我想怎樣便怎樣!”璇玉心覺這話正對自己脾氣,當即引她是知己,一路上說笑玩鬧。
林中本來溼熱,待到傍晚時分,地熱逼出了溼汽,也逼出了穴居的蛇蟲鼠蟻。李朱二人騎牛在密林間穿梭,偶遇蛇蟲,璇玉伸竹鞘挑過,將蛇裝入麻布袋。只是一會兒,便抓足了十條。稍一掂量,倒有二十來斤。朱芯四下搜尋,恰巧在一株參天大樹上採到一株白靈芝。二人採捉完畢,又騎牛踏空而去。
夕陽斜照,暮色蒼茫。傾輝的暮色中,一座村落背山面水,倚湖而建。湖面四周有平地百畝,村中也有四五十戶人家,此時多在生火造飯。炊煙寥寥,又添幾分生趣。
李朱二人御獸踏空,越過湖面,輕飄飄落到村外。下牛走了幾步,來到村口一間簡陋的酒肆前。朱芯將兩支布袋遞給店伴,說:“做兩碗蛇羹,多放辣子和生薑,再來兩壇烈酒。蛇膽取來,剩下都是你的!”
那店伴頭纏方巾,肩搭抹布,滿臉堆笑。掂了掂麻袋分量,欣然說:“好嘞!我再給您餵了牲口!”當下提著麻袋,將白澤牽入了後院。
璇玉和朱芯對桌坐到門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