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馬車牽過來,將想走的人及其家眷全部送走。
而州牧收到秦家送的刺頭,哼笑一聲,將這些人全部發配到礦山當苦役去了。
北嶺村這邊,秦君獻一系列動作下來,剩餘的遷徙民眾再不敢有二話,全都遵循親兵的指引乖乖搬運家當入住窯洞。
齊家眾人旁觀了整個過程,回去說給齊太傅聽。
齊太傅點頭道:“合該如此,唯有恩威並施,方能人心向背,百姓歸心。”
與齊太傅想法一致的還有不少人。
外面的動靜太大,秦家眾女眷聽在耳中,老夫人道了一聲:“獻哥兒做得好!真當咱們家是吃素的了?!”
其他女眷紛紛應和,直言批判那些人不識好歹。
獨自一人在書房消遣的蘇雲宛作為另類旁觀者,對秦君獻頗為改觀。
他這一手,將浮躁的人心全部震懾住了,頗有大將揮斥方遒的風範。
待遷徙民眾安頓好後,秦君獻讓每家每戶出一個代表在曠地集合。
他一改剛才的冷峻,和顏納色道:“諸位,你們的戶籍這兩天會落入新成立的燕雲縣。這個縣的政策與其他縣有所不同,所有土地歸官府所有,你們可以分得一定量的土地耕作。”
他只將目前公佈在外的訊息道出,並未說取消人丁稅之事。
即便如此,也引得全場譁然。
在冀州的時候,大部分人的糧食財物都被叛軍搶走,他們再怎麼節衣縮食,也難以長期支撐下去,加上留在冀州還有染上疫病的風險,這才抱著當長工的想法,跟著秦家遠遷到幽州謀求生計。
無論如何,都會比染上時疫病死或者斷糧之後餓死強。
誰都沒想到,他們不但能像其他災荒流民一樣被新的官府接納落戶,還不用淪為佃農,再利用農閒時間開荒多年才有自己的地。
“那我們不當秦家的長工了?”有人忐忑不安地問。
秦君獻笑道:“在燕雲縣,你們可以做回老本行,也可以做秦家佃農、長工或者短工,擁有諸多選擇。”
話音剛落,就有人詢問道:“那我們可以先做短工嗎?等來年春天,我再種地去。”
“我家也是!”
“還有我!”
眾人紛紛叫嚷起來,都想先觀察東家的情況,順便出賣力氣,換些過冬的糧食。
“諸位稍安勿躁,稍後我會派人上門,將所有人的資訊登記在冊。至於用工方面,待我看完名冊再做安排。”
眾人散去後,秦君獻便發動親兵,將全部的遷徙百姓登記到名冊中,這一忙就忙到黃昏太陽落山之時。
秦君獻將所有名冊送到書房,蘇雲宛翻開看了看。
此次登記上冊的一共有一萬兩千三百五十四人,名冊上不僅有姓名、年齡、戶籍、原籍地址、婚姻關係等基本資訊,還有職業類別、擅長領域等。
大周朝在“士、農、工、商”四大類的基礎上,細分出官籍、民籍、匠籍、商籍、軍籍、賤籍、罪籍等戶籍類別。
官籍即為當官、受封、考取功名的仕紳、鄉紳家族。
民籍則是種地的農民。
匠籍就是手工業者,涵蓋了蓋房、木工、製陶、釀造、紡織、製鞋等領域,主要依靠手工勞動,比如泥瓦匠、木匠、鐵匠、庖丁等。
商籍是指從事三百六十行商業買賣的商人。
軍籍和字面意思一致,囊括了所有從軍的校尉、騎兵、力士等投身行伍的人。
賤籍包括衙役、獄卒、奴僕、樂人、戲子、仵作、牙人、娼妓等。
罪籍最為特殊,是獲罪流放在各地的犯人。
而登記在冊的,只有民籍、匠籍、商籍三大類。
官籍、軍籍之人早已在叛軍圍城之前,便撤離冀州城了。
冀州非流放之地,沒有罪籍。
至於賤籍和罪籍之人,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如實登記。
秦君獻站在一旁道:“由於遷徙的都是冀州城內之人,有不少的人依靠手工業和商業為生,正好填補了燕雲縣的空缺。”
蘇雲宛點點頭:“確實,這次遷徙,他們也肯定帶上了儘可能多的能換錢的東西。”
說完,她將名冊合起,“明天組織一場早市,讓他們互相交換所需物品。並告訴他們,等搬入縣城集市再賣東西,就要徵收商稅了,讓他們趁機好好清一清庫存。”
“好,我一會就傳達下去。”秦君獻應下,又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