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等,一律留在原地,不許走動!”
無數穿著墨色盔甲的烏衣衛衝進內院,把守各門。
院中下人有的在屋簷下、花壇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有的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竄逃。
蘇雲宛找出一件緋紅織錦斗篷披在身上,走出寢殿。
“你就是秦王妃?”一隊烏衣衛大步走到她面前,肅聲喝問。
“正是。”
“速速去前廳集合!”
蘇雲宛一路穿過重重庭院、遊廊,足足一刻鐘後,才抵達王府前院上廳。
此時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烏衣衛副指揮使斜倚在正座上,左手端著一杯青釉茶盞,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茶蓋。
當朝烏衣衛,負責監察百官。他們可以繞過三司,隨意緝捕審訊判決官員,落在烏衣衛手裡的官員,不死也會脫幾層皮。
“敢問謝大人,您這是何意?”秦君屹的胞弟秦君獻強忍驚怒,拱手相問。
謝晁飲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本座奉旨前來辦差,王府親眷都到齊了?”
“回稟大人,秦老太太和一些女眷還未到場。”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聲音:“老身在此!”
秦老夫人在眾多女眷的簇擁下,步入廳堂,“謝大人,我秦家三代王爵,祠堂裡還供奉著丹書鐵券,豈容爾等放肆!”
謝晁扯了扯嘴角,見人員聚齊,從懷中掏出黃色卷軸,“聖旨到!秦王府家眷下跪聽旨!”
秦府上下齊齊跪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君屹涉嫌通敵叛國,革職查辦。秦王府查抄家產,所有親眷押入廷尉府,等候發落,欽此!”
老夫人泣血喊冤:“我孫兒護國護民,赤膽忠心,怎麼可能通敵叛國?”
其他親眷也哭訴喊冤,秦君獻再也忍不住驚怒,猙獰高喊:“是誰在構陷我大哥,我要了他的狗命!”
“放肆!”很清楚幕後黑手是誰的謝晁頭皮一緊,嚴厲喝止,“還不接旨謝恩,難道是想抗旨不成?”
老夫人呼吸急促,顫抖地舉起雙手:“老身......接旨!”
謝晁冷哼一聲,交付聖旨,隨後高喊:“來人,上枷!”
候在廳外的烏衣衛拿著枷鎖入門,一個個上到王府男丁脖子上。
四五十斤重的枷鎖上身,壓得他們冷汗淋漓,踉蹌起身。
謝晁又對身側的校尉道:“江校尉,你帶隊收集所有人身上的金銀首飾,其餘人分頭按房抄查登賬。”
“是!”江校尉領命出門,傳達命令,烏衣衛踢開中門,蜂擁而入。
而江校尉則帶了十來人開始收集財物首飾。
突然,廳外響起女子的驚叫和哀求。
蘇雲宛循聲望去,只見那領命的江校尉獰笑著,抱住一個姿色出眾的婢女,動手動腳,“我懷疑你身上藏匿銀錢,自然得仔細搜查一番,哈哈哈!”
他張狂大笑,根本不管青天白日,為非作歹。
“住手!”老夫人勃然大怒,想出去阻止,卻顫顫巍巍力不從心。
秦君獻也衝出去,又被廳中烏衣衛攔住去路。
而蘇雲宛已隨手抄起一旁的青花瓷葫蘆瓶,大步跨門而出,狠狠砸向男人後背。
江校尉嘶的一聲吃痛鬆手,花瓶碎了一地。掙脫鉗制的婢女連滾帶爬地躲到下人們中間,與眾婢女抱成一團。
王府女眷們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她們沒想到這群人如此卑劣,就不怕秦家洗清冤屈嗎!
“秦家現在還未最終定罪,你這是要代替聖上做判決不成?”蘇雲宛冷冷質問。
那男人聽多了此類指摘,並不畏懼,反而目光猥瑣,評頭論足:“嘖嘖,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就是這刺太扎人。”
“大膽鼠輩,竟敢對王妃不敬!”數名王府護衛立即上前,將蘇雲宛嚴嚴實實護在身後,
“王妃?秦君屹真是豔福不淺,死到臨頭還能抱得美人歸。可惜啊,命不久矣!”
護衛們怒氣衝衝拔刀相向,欲跟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其他烏衣衛立即亮出武器,形成對峙局面,戰況一觸即發。
蘇雲宛像看死人似的盯著江校尉,若他再要放肆,她立馬送他上西天!
“謝大人!別欺人太甚!”上廳的秦君獻恨得咬牙切齒。
謝晁知道王府護衛多是退伍老兵,魚死網破沒啥好處,便瞥向江校尉,寒聲道:“還愣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