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肯定比你們像。四弟妹,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如果,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兩個孩子,有弟妹在,我是不擔心的。”他說完,就唰的站了起來。
即使他的話沒說完,可是風荷清楚他的意思。她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搖頭。
他轉身向外,回頭悠然而笑:“四弟妹,珍重。”說完,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見此,江夜韓穆溪跟著追了上去,既然別無選擇,那麼他們總得先掩護了他離開。
看著他轉身而去的決然背影,風荷的眼角再一次溼了。杭天瑾這一輩子都活在方側妃的陰影之下,從來謹慎為人,做事說話都會思量再三,或者這是他唯一一次說一不二的時候,卻是在這樣的關頭,為了救自己。
風荷明白,也許他是生無可戀了,也許他想放縱自己一次,可無論為何,他為救自己這一點,是誰都抹殺不了的。她一直不喜歡他,覺得這個人陰沉,因為賀氏,愈加討厭他,認為這個男子薄情寡義,不配為人夫君父親。但是,在這一刻,那些都同過往雲煙一般消逝無蹤了,留在風荷心裡唯一的記憶,就是他堂堂正正的出去了,孤獨決絕。
背靠著小山的土坡這面,有傾斜的緩坡,從那下去,繞一個因,就能回到敵軍後面了。韓穆溪擋住了敵軍的視線,眼睜睜看著杭天瑾文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叢林中,雲層倏地推開,一片豔陽天,他的背影也染上了瑰麗的金色。
四處傳來“杭天曜到了,快殺”的震天聲響,遠處蒼翠的村木掩映下,是一道飛馳而過的剪影,投來自信的一瞥。
原本圍攻風荷等人的敵軍,都開始猶豫了一下,這裡只刺下兩個弱女子和幾個瀕臨絕境的人,總是逃不出手掌心的,若能先殺了杭天耀,那功勞可比這個大得多了。老太監亦是躊躇了半刻,當即喝命手下的一半人去追殺杭天曜,自己帶著剩下一半人繼續往土坡頂上攻。
聽到外面傳來的喊殺聲,風荷的肚子猛然一陣劇痛,雙手死死抓著快被扯成碎片的披風,額髮溼漉漉的水裡撈出來一般。
“娘娘,用力,再用力點,小世子就要出來了,娘娘。”沉煙的聲音再不是往日的穩重可親,根本是聲嘶力竭的嘶吼。
“小侯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你小心。”
“我跟你們拼了。”
短促而斷斷續續的喊叫聲傳到洞裡,即便風荷什麼都看不到,單憑這些話,也能想見外面的形勢有多麼慘烈。濃郁的血腥氣衝的她頭昏眼花,而下腹的痛楚對她來說已經麻木了,她緩緩鬆開雙手,整個身子一點點疲軟下來。
她好似夠到了天邊的雲彩,又彷佛看見腳下的波濤洶湧,一切都是清虛飄狒的,燻得她昏昏欲睡,她的眼漸漸閉上。
“娘娘,奴婢求你,你睜開眼啊,娘娘,不要睡,小世子在等你呢。”沉煙的哭喊被刀刻聲掩蓋,斷斷續續。
韓穆溪的身上受了三處刀傷劍傷,江夜也不比他好,兩人都是滿身的血汙灰塵,除他們二人之外,侍衛們全部倒地了。
他驀地回頭望向洞口,不意腿上的創傷被撕扯開,痛得韓穆溪整個身子撲到了地上去,不及發現背後隨之而來揮落的刀。
“小心。”江夜離得太遠,只來得及喊出這麼一聲,卻無能為力。當韓穆溪欲要翻身躲避的時候,終是晚了,那刀眼看著要落在他的脖頸之處。
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凌厲、狠辣,帶來一絲陰鬱的寒氣,只聽“哐當”一聲,是鐵器落地的聲響,繼而是重物倒地的悶哼聲。
韓穆溪被刺目的寒光耀得睜不開眼,一手習慣性得擋在了頭上。江夜幾乎喜極而泣,大喊了一聲:“世子爺。”
土坡附近倒滿了屍休,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青莘,被陽光一照,汩汩得流淌著,暗紅的色澤有些張狂有些風華散去後的彌留不捨。
杭天曜幾乎是滾落跌下馬鞍的,鋪天蓋地的恐懼讓他瘋了般的衝過來,大吼道:“風荷呢?”
滿天的華彩在韓穆溪眼前揮灑開,他無力地指了指山洞的方向,眼神中殘留著不捨、開心、滿足。
“殺無赦!”杭天曜的身影箭一般射了出去。
在剎那間的視線不適後,杭天曜肝膽俱裂,撲在了地上。
伴隨著沉煙的“娘娘,奴婢求你,你醒來啊醒來啊”的絕望呼喊,是刺目的殷紅把一件披風染得看不清底色,睡在地上的女子髮髻滑落,一頭青絲濡溼在身上,帶著塵土的衣衫襯得她腹部的隆起越發巨大嚇人。她緊閉著眼,蒼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