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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朝著風林會館的方向移動。受到警笛聲的吸引,我轉向朝那裡走去。最近這一帶常有流氓鬧事,衝動的福建幫和血氣方剛的馬來西亞流氓兩邊,經常打得一蹋糊塗。

可是警笛聲的數目並不尋常,好像全東京的警車都集中到歌舞伎町來了,一定是件兇殺案,在星期天的歌舞伎町裡還會有人殺人,讓我感到我肚子裡好像長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十分不舒服,走到風林會館的旁邊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傢伙在路上狂奔。

“喂!!出了什麼事?”我喊著,擋住了那傢伙的去路。

那傢伙急忙停住腳,神色慌張地望著我。

“啊……健一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了?”

“‘紅連’給吳富春那傢伙攻擊了。”

我丟下他往前跑去。在風林會館後的巷子裡一轉彎,便當場愣住在那裡。整條路佔滿了警車與救護車,條子們匆忙地來來去去,透過無線電傳來的呼喊聲,蓋過了圍觀者的喧嚷,震撼著溼稠的空氣。

急救醫療隊員抬著擔架走出大樓。躺在擔架上的,是昨天才和我睡過的女人。她黑色的緊身連衣裙的右胸口一片溼亮,臉和手腳沒有一絲血色,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一群神色不安的女人,依偎著聚集在大樓門前,看到抬出來的擔架,便齊聲嗚咽了起來。在這個合唱團裡,我並沒有發現黃秀紅與另外兩位媽媽桑的身影。不知道她們是在店裡接受傳訊,或者是全部被幹掉了。

我躲在圍觀的人群裡,守著大樓的門口,思索吳富春的動機。他回到歌舞伎町已經是個自殺行為了,現在還敢攻擊元成貴的女人所經營的酒店,根本就是完全豁出去了。他該不會是想借搞出這個名堂來逼元成貴收手吧?

在我推敲各種可能性的這段時間,五個擔架陸續被抬了出來,每個被抬出來的人,都是一動不動。據我所知,富春最瞧不起用槍的人。他總是自豪的說,只要有拳頭和刀子,要殺誰都一樣簡單。不知道他在離開歌舞伎町的這一年裡,發生過什麼事。

在救護車離開圍觀者揚長而去之後,秀紅與其他兩位媽媽桑便跟在便衣刑警身後出現在大門口。三個人都緊繃著蒼白的臉,但好像都沒受傷。我緊盯著秀紅的臉,在她轉過頭來時,低調的向她招手。接著輕輕握拳湊向耳邊,示意等會兒再打電話給她。

秀紅曖昧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默默聽從條子的指示,像無表情的木偶似的,呆滯地和另兩位媽媽桑坐進了一部警車。

我也悄悄離開了看熱鬧的人群。

18

我在電話亭打了幾通電話,回到“加勒比海”拿了槍後,就叫了一部計程車到飯田橋去。看到自己女人的店被砸,元成貴怎麼可能再扮紳士。說不定幾個小時以後“加勒比海”就會被一群復仇若渴的年輕上海人包圍。

從三年前起,我就每個月花十萬圓在飯田橋租了一戶公寓,雖然很小,但只是為了應付像今天這種不時之需。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就連楊偉民應該也不知道。公寓是用了個正經人的名義租的,我還給了他一筆佣金。那傢伙現在澳洲經營一家貿易公司,暫時不會回日本來。

我進了公寓,簡單的衝了一個澡。雖然全身無力,頭腦卻還很清醒。身處這場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想好好睡個覺是不可能的了。

房間裡可說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床和電話,還有一些換洗的衣服與浴巾。我用浴巾擦乾了頭髮,隨即打了通電話到“加勒比海”看看有沒有人留話。元成貴打了兩通,楊偉民與崔虎則各留了一次話。每一通的內容都很令人沮喪。我把元成貴和崔虎的留話擱在一旁,先撥了通電話到“藥房”。

“喂!”

“是我啦!”

我用日語說道。雖然應該不會有人傻到敢竊聽楊偉民的電話,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你人在哪裡?”楊偉民的語氣拖拖拉拉的,好像在和一天到晚打電話到辦公室來的老妻說話似的。

“這是秘密。假如又被出賣一次,我可吃不消。”

“富春也在那裡嗎?”楊偉民絲毫不理會我的諷刺地問道。

“別傻了,我在外頭跑了一整天,給崔虎揍過,也給元成貴威脅了一頓,還不是為了要找到富春。”

“元成貴可是知道你混在‘紅連’門口看熱鬧的人裡喔!健一。”

“我只是正巧路過罷了。其他還有什麼訊息嗎?”

“聽說真的是富春乾的沒錯。有人說他跑進去時大喊:‘那女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