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緘口不言了,頭一低,後退了一步,給君夢翎讓了一條路出來。
君翊絕冷冷地看了那名士兵一眼,帶著君夢翎走了進去。
“四皇子?”副將李巖見有人來,立刻轉過頭,他沒見過君翊絕,自是不認識,故而疑問著。
見君翊絕淡淡地點著頭,眸光卻是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虞玖幽。
李巖不知二人恩怨,對著他行了一禮,忙道:“虞將軍這幾日便會醒來,四皇子無需憂心。”
君翊絕還是那樣盯緊了虞玖幽,沒回他。醒來?他盼不得虞玖幽今生都沉睡著!
李巖拿過床頭的一碗湯藥,準備喂著一臉蒼白如紙,看起來虛弱不堪靠在床榻旁的虞玖幽,此時他的唇瓣毫無血色,即使重傷如此,一身清狂之勢猶在,他依舊不會同任何人屈服!
君夢翎看的心裡一緊,陣陣抽痛,上前快走了幾步,拿過李巖手裡的藥碗,坐在虞玖幽身旁,用湯匙喂到他嘴邊,見他緊抿著唇,眉頭緊皺,帶著幾分防備。
君夢翎伸手緩緩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輕聲道:“玖幽,是我,來,我餵你喝藥。”
昏迷中的虞玖幽好像聽到了這番話一般,眉眼柔和了幾許,聽話的張開了嘴。
君夢翎見狀,歡喜不已,玖幽聽見了是嗎!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吹涼了喂著。
一旁的李巖驚訝不已,張大了嘴巴,將軍平日裡淡漠如斯,冷傲狂狷,現在卻化成了繞指柔,一身防備卸去,溫暖的光華淡淡。這女人,究竟是何來頭!又與將軍有何關係!
常年生活在邊關的李巖自是不知京中那些事,驚詫的看向君翊絕,只見君翊絕面色黑沉,像是在隱著極大的怒氣,一雙丹鳳眼的顏色極深,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四…四皇子,這個女人…”李巖詫異地問著。
君翊絕眸光緩緩掃向他,那眸中的冰寒與狠決讓李巖看的身體一顫,忙低下頭,他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君翊絕又看向君夢翎,見她小心地喂著虞玖幽,臉上那柔和溫暖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大掌緊握,青筋突起,聲音壓的極低,“你,跟本皇子出來!”
李巖身子輕顫,忙點著頭,“是。”
君翊絕又諱莫如深的看了那二人一眼,骨節緊攥發出咯吱的聲音,轉身走了出去。李巖忙跟在身後,偷著回頭看了看將軍和那女人,心神又是一凜,不敢在停留,連忙走出去。
屋內只聞湯匙碰著青瓷碗的清脆聲音,當君夢翎餵了藥,將碗放下,又拿出絹帕給他擦了擦嘴角,身子一點點前傾,靠在他的懷中,手指緩緩撫上那熟悉的眉眼,眼中開始掉落如珍珠般清透的眼淚,一滴滴砸在那已包紮好的白布之中,好像能滲進傷口之中,灼痛了誰的心。
“玖幽,你說待你歸來之日,便是我成為虞夫人之時,我來了,我只期盼著早日成為虞夫人,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嗎?”君夢翎仰頭看著他幾近透明的俊顏,指尖流連到那入鬢的劍眉,又笑著輕泣道:“還記得幽夢小築嗎?就是你帶我去過的那個小院,自你走的那日我就叫人移植來滿院的桃花,若是播種那便太慢了,你也等不急呢,我們就在桃花盛開那日成親,你說好不好?”
見他仍是閉著眸子沒有睜開的跡象,君夢翎眼淚流的更兇了,豔麗如桃的小臉沒過半刻便已淚水橫泛,如同一隻小花貓,小花貓…君夢翎又想起什麼,壓抑著哭泣道:“玖幽,你看,我是不是更像小花貓了?你不睜開眼睛怎麼看呢…”
將頭又靠近他的懷裡,抱著他瘦削的腰桿,自言自語道:“我不在,你瘦的都沒人樣了,要罰,恩,罰你什麼好呢?就罰我們的婚期在提前一個月吧,回去就成親,你說好不好?你說你那麼喜歡桃花,你不看看不也不忍心的對不對。”
“玖幽,你都不說一句話嗎?”君夢翎摟緊了他的腰,避過了他受傷的幾處,手指卻是忍不住去觸碰,沙啞著嗓子道:“一定很疼吧,就算留了疤,我也不會嫌棄你。”長指輕輕的拂過那一片片紗布,“這麼長的傷口怎麼會不留疤呢,卿月一定有祛疤的法子,要不你現在醒來我們去問問她?你這麼愛美的一個人,其實很介意吧。”
“玖幽,玖幽,玖幽……”君夢翎哭著哭著便累了,這幾日她睡的極不安穩,心中惦念著虞玖幽,今日終是見到了,可為何會心痛的無以復加!這一刻,她無比厭恨戰爭,無比痛恨權利,無比討厭…不會,她姓君,她是君家人,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她真的討厭君家嗎……
緩緩闔了眸子,依舊抱著虞玖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