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劍雖是小道,但因循劍之正理,衣冠不整,哪裡還有對劍的半分敬意?”
“這小子真是看錯他了!”
前幾天對李淳交口稱讚的品劍師,如今對他十分失望。
“什麼香湯沐浴,什麼對劍之誠心,李淳,你明明是睡過頭了吧?在你心目中,哪裡有半點對劍的敬意!”
難得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烈拔大喜,也不顧自己口齒笨拙,用詞粗魯,忍不住就開口冷嘲熱諷。
李淳不慌不忙,踏前了兩步,對著高坐在上的幾位品劍師深深的施了一禮。
“小子慚愧,這三ri來,我在諸位大師指導之下,一心沉浸在劍道之中,福至心靈,從前次所創之劍招之外,又有新的領悟……”
他斜眼瞥了烈拔一眼,似笑非笑。
“……又創出了兩招新招,與之前的那一招絮隨蝶舞湊成一套三式的劍法,一時忘形,所以才會有今ri的耽擱,雖然遲來,卻並非不誠於劍,還請諸位大師明察!”
“什麼?”
李淳此言一出,不論是在座的清靈館閣眾人,還是以越天鷹為首的霹靂堂一干人等,包括臺上的烈拔在內,甚至幾位品劍師也都是震懾當場,目瞪口呆!
他……在三天之內,創出了一套完整的劍法?
雖然只有三式,但如果如李淳所言,乃是與那ri論劍之時創造的絮隨蝶舞成套的招式,那意味著這一套劍法,至少是六品!
六品劍法,若是在科舉場中,只怕穩穩一個秀才到手了!
李淳如何能夠做到?
“大……大師兄剛才說什麼?我……我沒有聽清……”
“他說他創了三式劍法,與之前的絮隨蝶舞一樣……”
清靈館閣的弟子一個個呆若木雞,陸曼娘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李淳不會說謊。
這孩子雖然整天沒正經,又愛吹牛死鴨子嘴硬,但他真不是一個說謊的人。
“天佑清靈館閣!難道說,真是出了一個絕世的天才?”
三ri之內,創出六品的劍法,對於那些劍道宗師來說,或許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一個剛剛學劍不到三年的少年,這隻能意味著兩個字。
——天才!
在過去的三年之中,陸曼娘並沒有看出來李淳有這樣的天資,他確實很努力,但資質不過是中人之上,對於學劍來說,還不夠。
劍,是天才的武學,從小陸曼娘就聽師父和前輩們反覆的提起,這句話中蘊含的,除了驕傲之外,還有深深的遺憾。
學劍之人,大多都自負資質,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資質,使得他們的劍道,能夠高別人一籌。
但當看到高山仰止,更強更jing妙的劍法的時候,那種心境,也是無法向旁人描述的。
清靈館閣的衰微,正是因為一代代人的資質不夠,在劍道之上,實在難以更進一步,這一點,陸曼娘自己也知道。
她二十六歲踏入到六級劍客的境界,資質來說,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但仍然不夠。
想要踏入微妙的劍道更高境界,她時時有力不從心之感。
而李淳,雖然有著一股洋溢的自信和不服輸的堅持,但資質比她還要略遜一籌,這讓陸曼娘並沒有真正對他寄託太大的希望。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果他真的是天才的話……”
陸曼孃的眼眸之中,掠過一絲亮se,她捏緊了拳頭,似乎是突然下了什麼決心。
“不可能!別聽這小子胡吹大氣!”
這時候,烈拔大聲嚷嚷,暴躁地揮舞著雙手。
這怎麼可能?就憑李淳這小子,在三天之內,能夠創出一套六品的劍法?就算是那些軟綿綿輕飄飄劍招組成的六品劍法,那也不可能!
他苦練了多少年,才學成了雷聲劍法,又付出了多少代價,才將飛電光劍法練熟?在劍道之上流下的每一滴血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天下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是與不是,等會兒你們鬥劍之時,自見分曉,不得喧譁!”
古老先生沉下了臉,並未提高聲音,只是淡淡地呵斥了一句,卻有一種令人畏懼的威嚴,讓烈拔嚇得不敢再說。
“又偏袒這小子……”
他心裡還是在腹誹,為此更是恨得牙癢癢,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擂臺之上,給這看上去還雲淡風輕的小子一通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