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雙臂,示意童憲給他披上王袍。
“陛下……”童憲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取來了王袍,為魏天子趙元穿上。
待穿戴整齊後,魏天子趙元走到殿內的銅鏡前打量了一番,隨即,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老太監童憲眼眸中的憂慮之色,淡淡笑道:“朕還沒有老到邁不開步的地步,還是能為我兒……站最後一班崗。”
看著魏天子已斑白的鬚髮,童憲重重地點了點頭,心情有些複雜地奉承道:“陛下依舊雄風不減當年,有陛下坐鎮大梁,縱使有宵小欲趁機作亂,相信亦絕不會得逞!”
“說得好!”
魏天子趙元郎朗一笑,隨即邁步走向甘露殿的殿門。
“走,去垂拱殿。……朕要好好罵一罵那些愚昧的傢伙,我兒在前線為國殺敵,這群傢伙倒是好,竟被一則可笑的謠言攪地心神大亂,簡直是愚昧!”
“是,陛下。”
當日,在朝廷最為慌亂,近乎於癱瘓的時候,已在甘露殿內養歇了兩年餘的魏天子趙元,忽然露面,於垂拱殿召見內朝諸大臣以及外朝六部尚書,將這些因為一則荒誕謠言就心神大亂的臣子們痛斥了一番。
隨即,魏天子趙元又正式頒佈詔令,冊立長孫趙衛為皇孫。
在聽說這個訊息後,襄王趙弘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有些怏怏。
在他看來,他父皇的舉措,一方面固然是為了安撫、穩定朝中的大臣們,另外一方面,也等同於是在提醒或警告他們這幾個兒子:縱使太子趙潤不在,大位也輪不到他們這幾個兒子。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還打算嘗試看看的襄王趙弘,明智地選擇了放棄。
因為他知道,若他敢在這時候跳出來,為了大位挑起內亂,那麼,就算那位東宮太子果真戰事於韓國,他父皇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將皇孫趙衛推上儲君的位置。
畢竟這位父皇,從一開始就並非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第94章:反擊的號角【二合一】
ps:今天坐了一整天的車跑到順德,然後又回到深圳,跑了一個又一個的工廠,鼻塞咳嗽還是沒好,不知道是感冒還是水土不服。
以下正文
“城門……城門要被攻破了!請將軍速速派兵支援!”
在汲縣的西城樓上,一名韓軍百人將連滾帶爬地奔上城樓,向站在城牆邊注視著此間戰場的韓國上將暴鳶稟道。
聽聞此言,韓將暴鳶眉頭緊鎖。
派兵增援?
暴鳶心中苦澀一笑,不由自主地轉頭望向城門樓兩側的城牆地段,只見在那裡,正有不計其數的魏軍藉助長梯攀上城牆,殺得城牆上的韓軍節節敗退城牆都快要被攻陷了,哪裡還顧得上防守城門?
這是……魏國的山陽軍?!
看著那些悍勇非常的魏軍,暴鳶簡直無法想象,這支魏軍,竟然就是他曾經打過交道的山陽軍。
要知道,在第一次魏韓北疆戰役、第二次魏韓北疆戰役期間,靳以及他暴鳶,皆曾前後與魏國燕王趙疆麾下的山陽軍打過交道,那時的山陽軍,遠遠不如今日這般強盛,被靳、暴鳶二人前後率領的邯鄲軍,被這支雖然是韓國的王師、可實際上卻在韓國國內實力墊底的軍隊殺得狼狽不堪。
更有甚者,韓國的前代郡守劇辛,更是曾將山陽軍逼到幾乎全軍覆沒的地步。
按理來說,當年山陽軍幾乎全軍覆沒,軍中的骨幹已近乎死傷殆盡,何以僅僅只過了三年,這支山陽軍便恢復了這等實力?不,明顯感覺甚至比當年還要強盛!
“那是什麼聲音?”
在暴鳶的身旁,一名韓軍將領小聲地嘀咕道:“是歌聲?”
歌聲?
暴鳶愣了愣,注視著戰場仔細側耳傾聽,果然聽到有若有若無的歌聲,似乎是從魏軍的本陣那邊傳來。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山何巍巍,天何蒼蒼……”
“身既歿矣,歸葬大川。生即渺渺,死亦茫茫……”
“身既沒矣,歸葬南瞻。風何肅肅,水何宕宕……”
“身既滅矣,歸葬四方。春亦青青,秋也黃黃……”
彷彿是有無數的魏軍,用低沉的嗓音在歌唱著。
那是什麼?
暴鳶無法理解,他只知道,這低沉的魏曲,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尤其是當他注意到,這低沉的魏曲彷彿能激勵那些正在攻打城池的魏卒計程車氣,讓後者在聽到這個歌聲後,變得更為勇悍,彷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