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伏夜行,但狼人在紅南狐的幫助下卻不必掩飾形跡,但考慮到補給等因素的制約,其人數不會太多,畢竟遠途跋涉的消耗是驚人的,如果不是一支鐵軍,難以歷經數月的艱難行軍。要查詢這樣一支部隊的行進,說簡單也很簡單,以大量斥候滲透偵察,配以獸鷹及幻獸騎士,不難發現,但說難也很難,必須日夜守候,穿越線長達數千裡,誰知道這狼人是什麼時候經過偵察線呢。
軍部的應對措施基本上沒有,根據情報,狼人已在漢水西岸集結了包括僕從軍在內,超過五十萬的部隊,這已接近白狐族兵力的總和,況且白狐族兩線作戰,力量分散,他們應該分兵兩路,一路牽制西南軍團,一路順勢西上,跟在遠東、近東兩軍團後銜尾追擊,直撲傑帕,而不是現有的全面圍殲西南軍團,浪費戰機,讓狐人有時間集結兵力,做出會戰之舉,但如果有遠征軍存在的話,敵人這招就厲害了,集中全部兵力,儘可能消滅狐族的有生力量,為隨之而來的兩線夾擊創造優越條件。
以上是狐人軍部參謀處兩小時的討論結果,我簡直是不屑一顧,這些顯而易見的表面功夫,根本就不用討論,要是我是狼軍指揮的話,要是有紅南狐內應的幫助,根本就可集中全力直下都城,何必浪費軍力做什麼遠征之舉,他們應該另有目的才是,但這目的是什麼呢,卻不是現在就可以看透的。
林步最後還是聽從我的建議,千里飛鴻狐人留守本土各部,小心戒備,以防敵襲,但訊息還是晚了點,半月後接到白狐部留守部隊的迴音,十萬軍隊在紅南狐和狼人數十萬大軍的夾攻中,僅逃出萬餘人,而狼軍竟然在攻陷白狐部老巢後下達了慘絕人寰的屠殺令,人畜不留。而雪狐族幸虧接到訊息及時,安然退返回西北部雪原,狼人和紅南狐聯軍也不敢冒然進入雪原作戰,但本土全境除雪原外也幾乎全落在紅南狐之手。
在半個月之中,我也沒空閒著,因為留下參戰的原因,我將希林、小包等人召回,而將獅族的另兩位斥候打發走了,我親身前往農奴根據地,金沙平原內腹談判,農奴首領庫伊在營地內擺下鴻門宴,但這位精明能幹的首領卻被我第一句話打動:他鄉遇故知。
我隨身帶了四人前往叛軍營地,分別是達高(狐族談判專家)、阿果、小包、米奇(熊族戰士),這也是給對方一個訊息,本人是一個無種族階級觀念之人,以安各族奴隸之心,而讓人高興的是庫伊竟然是人類,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日耀級人族戰士。
在獸族領地上,人類雖然不多,但也絕不罕見,能存活至今的人族奴隸,又有幾個是省油的燈,但有我這談判天才在這裡,要說服這些亡命之徒也並非難事。
庫伊對於我的身份持懷疑態度,因為我的長相徹底就是狐人的標準相貌,這種事即便說破嘴皮子也無濟於事的,畢竟我身上流淌著一半的狐血,幸虧我有一個特殊的惡名,死神代言人。這個惡名流傳之廣、傳播之快讓我汗顏。
庫伊對於惡名昭著的這位長成這樣,說什麼也不能相信,但我身上就帶了蘭城的軍符,讓他不相信也不行。
真的很難相信這些面無人色、臉如菜色的奴隸們竟然抵抗住了白狐精銳部隊長達一年的圍剿,而且在未傷及根本的情況下攻佔了數處險要據為根大本營,而狐人卻是毫無辦法。這庫伊的精明讓人一見而知,應該並非這出謀劃策之人,說服他還在其次,這暗中主事之人意動才是關鍵所在。
進入營地,我為所見而驚訝,這支奴隸起義軍並不如事先想像,是一支烏合之眾的彙集,而是充滿戰鬥力,雖然臉色因長期缺乏營養而略顯菜黃,但其中的殺伐之色卻顯而易見,這是一支拉出去就能上戰場的隊伍,我更堅定了將其捆綁於狐人戰車的想法,合則兩利,這也是為你們尋找一條生存之路,不要怪我。
談判桌上人不多,僅四人坐在臺面上,達高和我一方,庫伊和一留著山羊鬚、身披儒袍的中年男子為一方,對面而坐,而阿果等人則是悠閒地站在我和達高的身後,但我相信,這三個人帶給對方的壓力並不小,我和達高背門而坐,阿果、小包和米奇正好將出路堵死,一旦翻臉動手,雖然庫伊有著日耀的實力,但要想輕易脫身也沒那麼容易。
我細細打量著這中年男子,果然有謀者風範,見我上下打量,並無半點煩燥不安,反輕點頷首,微笑致意,很增人好感。
先是由達高宣讀了獸王旨意,除宣佈釋免奴隸軍的罪行外,還羅列了各項封賞措施,不過我相信這些根本就打動不了在座兩位的心,因為富貴如塵土,自由最可貴,況且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瞭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