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移向別處。
他的手伸過來,輕輕的托起她的下頜,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雅兒,無論為你冒多少次的險我都願意,我只怕你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我希望你一直不停的盯著我,問我要金銀珠寶,讓我給你寵愛,直到讓我覺得給不起為止,那樣你就再也不會輕易的離開我了。”
☆、頭七
燭光搖曳,夜色深沉而旖旎。她的手困在背後,揪起被他覆在被上的袍子,抿著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
她從來都知道,這一生她沒有選擇的機會,也沒有同別人撒嬌的資格。從她目睹在那場無情的大火,她已經註定不能為自己而活,而他則是她最奢侈而隱秘的快樂。
可是她不能說,多少次午夜夢迴,她只覺得自己的命已經如殘燭搖曳,在她這具華美的皮囊之下,泛著的是垂死的光,可他卻還有大好的年華。
這個男人在這世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不是負責為別人口中的愛情故事錦上添花。
第一次來江南他為她送嫁,第二次來此,她只望能保盡她所能保他周全。
福媽是個聰明人,為她送來兩身換洗的衣物,和明日混在人群中所需要披上的麻衣,卻從不開口問歐陽伊耀的身份。
“你先換衣服,我出去。”見她捧了衣服在手上犯難,他淡淡的說。
歐陽伊耀推開門,又輕輕的關上。他站在低矮的屋簷下,負手看屋外細雨清空,茫茫紅塵。他的話,她不回答,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從何答起。這一生,他總知道的,只要她不想,他便也不去巧取豪奪。既然是愛,又怎麼會忍心讓心尖兒上的人為自己受苦呢。
柴房很小,鼻息間有酸腐的氣息在瀰漫,米雅匆匆的換好了襖子,雖然是粗布的衣服,卻非常的乾淨,貼身,終於讓她的身體開始回溫。
她獨自靜默了一會兒,又回身開啟門,老舊的窄門發出“吱呀”的一聲響。歐陽伊耀回眸看她,白膚紅唇,萬般妥帖。
而看在她的眼中,他鳳眼微斂的剎那,讓人想起三月裡盛開的桃花。
“真美啊。”他輕佻的抬手,食指的關節拂過她的臉頰。
她心中一怔,立刻低頭掩飾:“去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