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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寧王妃和阿音一同過來,俞皇后好生向寧王妃道了謝。待對方告別離去後,俞皇后拉了阿音的手,朝她悄悄一笑,道了句“待會兒與你細說”,這便繼續和大家說話。
不多時,又有人陸續離開。到了最後,只留下俞家人還在陪著俞皇后。
俞皇后一手挽了阿音,一手挽了俞老夫人。三人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今日發生的那件大事,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語往外行。
待到俞老夫人的車子也已經遠離,俞皇后方才徹底鬆了口氣,拉了阿音去她的車子上同行。
剛一上車,俞皇后便與阿音道:“剛才你也是不巧了,因著身子的緣故恰好離開。倘若你在的話,便能一同看場好戲。”語畢,她把剛才的事情細細道來。
說罷,俞皇后神色放鬆地靠在了車壁上,目光悠遠地仰頭看著車頂某一處,喃喃說道:“他總是信她多過信我。每每有了事情,也還是先緊著她。往後終是能有所不同了。”
最後這兩句話說完,俞皇后的心裡驀地一鬆,心裡總算是暢快起來。
暢快過後,又有些心酸。
這樣一個男人,她耗了大半輩子的一個男人,心從來不在她一個人身上,也從來不曾真正全心信任過她。
這樣也能算作“夫妻”麼?
不。
他們兩個只能算作帝后。
俞皇后暗歎著搖搖頭,側首望向阿音,“往後你和行箴一定要好好的。無論有什麼事情,假若他負你欺你,你都儘管來尋我。我定然給你做主。”
阿音不知道俞皇后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來,疑惑著應了聲,道了謝。想想又道;“母后多慮了。行箴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兒子,我還是知道些的。”俞皇后笑著說,“但我總想給你再多幾重保障。免得到時候小丫頭哭鼻子沒地方去。”
語畢,想到之前阿音莫名“消失”的那一段時間,俞皇后總算是記起一件事來。
“你來葵水了?”俞皇后欣喜問道。
“是。”
俞皇后心下甚喜,“先前有了徵兆幾次,這回可算是成真了。”說罷,她笑著一拊掌,“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晚上我設宴,你和行箴過來永安宮用膳,咱們三個好好慶祝慶祝。”
阿音笑著應了下來,“有好吃的我一定來。只是我飲不得酒,母后別逼我就好。”
俞皇后笑看她,“你喝不得有甚要緊?行箴幫你,把你的份一起喝了就是。”
兩人就此岔開了話題未曾再說那小院子裡的事情,閒聊著旁的一路開心著回到了宮裡。
一進入宮門,頓覺裡面氣氛凝重。所有人走路都小心翼翼不發出一點聲音,所有人都微微弓著身子做事,頭也不敢抬得太高,謹慎恭敬到了極致。
俞皇后早就料到這樣的情形。
之前她硬生生拖了那麼久方才回宮,就是不願看到晟廣帝發怒時候的樣子,也不願對上他那板著的臉,故而藉著送走賓客的機會慢慢來。
如今看這情形,是已經暴怒過了,也已經將人好生處置了。
這就好。
俞皇后讓人把阿音送到了景華宮的院門口,叮囑了她晚上來永安宮用膳,這才回到自己的宮殿。
剛下車子,便有宮人低聲稟道:“娘娘,淑妃娘娘她們都來了,正在暖閣等著呢。”
“嗯。”俞皇后應了一聲,“稍晚些再讓她們過來見我。我先換身衣裳。”
宮人躬身應聲。
待到收拾齊整後,已經是一炷香時間以後了。
俞皇后喚來段嬤嬤,細問過後聽聞幾位妃嬪還在等著未曾離去,就讓人把她們請了進來。
這回來的人裡有孟淑妃、顧嬪和劉貴人。都是宮裡的老人了,且還是有生育很能說得上話的。
孟淑妃雖然是裡面位分最高的,卻是最後一個走進門。只因她平日裡與鄭賢妃交好,除了必需的請安時候外,她斷不會在閒暇時候踏足永安宮。
她知自己的立場,也知道俞皇后對她的態度,故而這回過來十分低調。
俞皇后似是沒發現一般,待她們行禮過後,只尋常和她們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落了座。
孟淑妃挨著椅子邊兒坐了,初時只靜靜聽著俞皇后和其他兩人閒閒聊著,並不插話。待到等了很久,眼看著顧嬪已經有要離開的意圖了,她終究是按捺不住,輕聲問道:“娘娘,不知那鄭常在被送去雅清苑,是不是因了德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