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厚大喝道:“墜光明,天王已查知你擅自插手魔界之事,還不速速隨我等回去,聽候天王發落?!”
墜光明一見三人前來,心裡便已明白了八九分,聽得亢厚如此一說,也不多語,只躬身道得一個“是”字,便待隨三人而去。
一旁秦弓忽道:“不行,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
亢厚因著是首羅天守護神將,從來除天王外不知有人,今日裡卻在秦弓手裡撞了個大釘子,心中本來就甚是不爽快,見他這次又橫加干預,更是怒從心頭起,喝道:“你恁的這般大膽?!竟敢屢屢違抗天王旨意!還不……還不……”他原本想說“還不束手就擒”,只是突然想到憑自己的本事,實在沒有什麼能耐可以將秦弓降服,是以“還不”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得下去,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秦弓不由好笑:“你不必急躁,墜光明奉天王旨意做我向導在前,你奉旨意在後。什麼都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是?你要抓他我不干涉,但是得讓他先陪我轉遍了首羅天才行。”
亢厚大聲道:“你分明就是抗旨,首羅天因人意而變化無窮,又哪裡需要嚮導了?”
秦弓聽他口口聲聲抗旨二字,心中大是不快,當下冷笑道:“抗旨二字從何說起?天王是你的主子,我須不是天王家養的奴才。你要遵從天王旨意,我卻不必遵從。”
“大膽!”這一次卻是三電將異口同聲大叫起來。
瞬流怒道:“天王乃色界天至尊!凡色界天內眾身皆須以天王為尊!你區區一個魔界小子,竟敢如此信口雌黃?!”
聖百樞道:“色界天中,唯天王可得大自在,一草一木皆在天王指掌之間,爾等不過如草芥芻狗一般,也敢如此大逆不道?!”
秦弓仰天打了個哈哈,臉色一沉道:“天王待人寬厚,一派長者風範,怎的手下之人這等無禮?你們難道忘記我手中的天狼箭了麼?”說著右掌一展,天狼弓在掌間現出。
亢厚等人一見此弓臉色大變,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口中道:“首羅天乃祥和之地,你怎敢隨意動武?”
秦弓暗暗好笑,心想,今日在首羅天打的架也不止一場了,現在你倒又想出這條理由來了?卻並不答話,只將天狼弓空弦一拉,作勢欲射。
三電將是驚弓之鳥,一見他拉弓,連忙縱電光而走,口中兀自叫道:“小子竟敢如此撒野,定要稟明天王!”卻不過是丟下句門面話罷了。
墜光明嘆道:“秦公子又何必強替我出頭呢?我縱躲得過這一時,卻終究躲不過一世。聖百樞說得對,色界天一草一木皆在天王掌控之中,我又能逃哪裡去?”
秦弓淡淡道:“我不是要替你出頭,只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要是走了,我找誰問去?”
墜光明搖頭道:“你殺了我吧”
秦弓奇道:“我殺你做什麼?”
墜光明自始至終看上去都極為平靜,似是並不將生死放在心間,聽得秦弓如此一問,反笑道:“我說過不能說,便是不能說,你定要我說,不如將我殺了。”
秦弓搖頭道:“我只是好奇罷了,你定然不肯說,我也不會勉強你,又何必殺你?”
墜光明看了秦弓一眼,道:“秦公子乃色界天中首屈一指的人物,本想多多親近,只是墜光明卻不能再當秦公子嚮導了。我們就此別過,還望後會有期。”
“你去哪裡?”
“去天王處請罪。”
墜光明說罷,自縱金光而去。
秦弓呆立半晌,心中隱隱似有所念想,卻是千頭萬緒,難執一端。只將自己生平所歷一一回想,卻依舊找不出一個明朗的結果來。
他只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掉入了一個極大的局中,然何人佈局,因何佈局,自己又如何可以跳出局外,卻是想不出個究竟。
眼前彷彿層層迷霧,將前途與過往一併籠罩。悄然的威壓緩緩的扼著自己的喉嚨,讓自己不自覺地艱於呼吸,心跳加劇。更覺得似乎冥冥中始終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那眼神如同潮溼粘黃的舌苔,在舔舐著自己,又彷彿透過了重重衣甲,直透心底,令自己有一種被人赤裸裸瞪視的感覺,心深處忍不住有莫明的恐懼,面板上泛出絲絲涼意來。
他想得一陣,也沒有什麼定論,只得長嘆一聲,暗想:“如今之計,也只能憑己之意,且行且看了。卻不知道漪妹在哪裡?我再見她一面,若她定是不肯隨我而去,我也只能先回魔界再作打算。”
正文 第五十章 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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