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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她眼神驀地滯住,不敢再往上瞧去。杵在她面前的人是誰,已是昭然若揭。只是此刻陸錦珩面上的神情,蘇鸞不敢揣度。

他是生氣呢,還是很生氣呢,還是特別生氣呢?

僵峙片刻,還是陸錦珩率先開了口,聽不出多少怒氣,只是冷的駭人“外頭好玩兒嗎?”

這語句聽似是問,然蘇鸞心下還揣得明白,陸錦珩哪會真的關心外頭好不好玩兒,他只是來詰責她的罷了。

面上窘了窘,蘇鸞憋出個由頭來“回世子,臣女近幾日精神總是萎靡不振,便想起以前常喝的涼茶很是提神醒腦。郡王府沒有那等粗物,臣女只得偷偷溜出去……”

“哼,”先是一聲若不可聞的冷嗤,接著陸錦珩說了句夾著碎冰碴子般噎人的話“薛秋兒的墳頭改賣涼茶了?”

什麼?他知道了!

心下先是一涼,接著蘇鸞又是一懼!水琴絕不是個輕易賣主的人,難道……

蘇鸞驟然抬頭,對上陸錦珩一張罩著層寒霜的臉。那臉俊美昳麗,卻也凜凜逼人。可此時蘇鸞直視著他,眸中卻不再有畏怯,只餘焦急“水琴呢?”

他對她嚴刑拷打了?

“還在你床上躺著呢。”陸錦珩言辭依舊冷漠。

蘇鸞眉心蹙起,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她走時的確讓水琴躺到床上扮作是她,這樣即便有郡王府的丫鬟進來換香倒水,也不會露餡兒。反正自打蘇鸞來此,便沒日沒夜的昏睡不醒,這裡的下人都習以為常了,不會多想。

可是,可是陸錦珩這話,顯然別具深意!躺著?……難道他把水琴打殘了?

“世子……”蘇鸞的語調微微發顫,帶著示弱哀求的意思“水琴只是一個丫鬟,她做不了臣女的主,一切都只是聽令行事。臣女不該私逃出府,辜負世子庇護好意,可此事與丫鬟無關,還求世子高抬貴手,饒了她!”

四目相交,僵了片刻,陸錦珩失笑,卻也不答什麼。蘇鸞細細察言觀色後,還是看不透這人,便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數,轉身就往自己的房裡跑去。

疾步瘋奔著,蘇鸞腦中不斷回溯著那日固良山一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在陸錦珩眼裡殺個人算什麼事兒?跟踩死只螞蟻又有何異!

本以為回房後會看到血腥亦或悽愴的畫面,而當蘇鸞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自己的房門後,卻是愣住了。

竟是一切如常。

床上錦被高高隆起,不時的微微抖動,不聞痛吟,只聞酣呼……水琴還在矇頭大睡?

可她好端端睡著,又怎會露餡兒?

“水琴!”蘇鸞站在門外高聲喚她,同時也往床邊走去,語調中仍是帶著些許擔憂。

聽到聲音,被子裡的人顯露出激動,就見那錦被明顯的抖動了兩下,接著蘇鸞便聽到一聲回應“小姐,您回來了?!”

“你這是?”問著,蘇鸞伸手欲去掀那被子。

被子裡的人也意識到蘇鸞的動作,在她的手抓上被角時,水琴急切打斷“小姐,不能掀!”

蘇鸞驟然住手,心下頓生疑竇,蹙眉望著那不停抖動的被子“到底怎麼了?”

“小姐……她們進屋來換薰香時,奴婢太過緊張露了怯,那人見我一直髮抖,以為是您又病了,立馬過來檢視。結果就……”水琴以哭腔兒細說著,語帶慚仄。

“那他們有沒有打你?!”

不待被子裡的水琴答話,已是有個腳步聲自門外迫近,“她不是我雍郡王府的下人,我自然不會越俎代庖的替你們蘇家調‘教。”

“可是……”蘇鸞回頭瞥陸錦珩一眼,心下卻是不信。若真如他所言,未傷水琴分毫,水琴怎可能如此失禮的躺在床上不起來?

水琴見狀,趕忙出聲附和證實“誠如世子所言,雍郡王府的人的確沒有打罵奴婢。”

水琴怕的是蘇鸞因她心急,而言語衝撞了世子。可她心裡也明白,蘇鸞定是不會信,也不會罷休的,便如實說了下去“他們只是讓奴婢繼續在床上睡覺,睡足十日,不得擅自下床……”

睡……睡足十日?還得矇頭打呼?那不餓死也得累死吧。

蘇鸞正這般暗忖著,忽見陸錦珩轉身往外走去,出門前還平靜的丟了一句“喜歡躺,就讓她好好躺著吧。”

“哎~”蘇鸞朝著陸錦珩的背影張了張嘴,手伸在半空。然陸錦珩腳下並未做半分停留,負手出了屋。蘇鸞後面的話只得啞在了嗓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