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
不過這樣的壓力對於德絲娜的影響甚微。她清楚地明白,這是瑟雅與赫安兩人之間的糾葛。無論是她或是奈瑞兒都無力插手。她只是希望赫安與瑟雅兩人不會因此變得陌生,甚至變成敵人。她不希望看見一對有著美好未來的情侶因為指揮官的命令、因為所謂的各自不同的該死的信念而反目成仇。她嘆了口氣,避開了對他們的關注,將注意力轉移到失血過多的奈瑞兒身上。她試圖盡全力儲存好對方的左臂,也許還能嘗試著用神力勉強重新接續上。
在一陣令赫安無法逃避的沉默之後,瑟雅邁開了腳步,慢慢地朝赫安走去。
她的腳步踩在被魔法肆虐過後凹凸不平的房間地板上,在迴音的混合下出大小、韻律不一的聲音,這樣的聲音遠比沉重的腳步聲更加令人感到不安。
赫安就像是被囚禁的罪犯,只能無助地等待法官的裁決。
然而瑟雅彷彿熟視無睹地繞過了他,繞過了奈瑞兒與德絲娜,她走到盧莰身邊蹲了下來。她背對著赫安,可是赫安感覺得到她的手一定在劇烈地顫抖著,她的臉上也一定滿是悲傷欲絕的眼淚。
瑟雅伸出顫抖的手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般畏畏縮縮地慢慢地撫摸上了盧莰的臉龐。從她的指尖傳來的冰冷感覺讓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的父親的確已經死亡了,無法再像以前一樣關心著她,拿她的笨拙感情來打趣了。她死死咬著牙關,強忍著大聲哭泣的衝動。
“對不起,父親——”瑟雅低聲說著,強忍著悲痛的她彷彿帶著無盡的怒火。
儘管她看到了盧莰臉上的平靜,但這無助於平息她的憤怒和仇恨。插在盧莰腹部的細劍更是讓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悲憤與哀傷。被好姐妹,被自己的親人背叛的感覺籠罩在她的心頭,她快要被這股仇恨之火喪失了理智。
瑟雅將手摸上了鋒利的劍刃,全然不顧自己的掌心被劃傷。滾燙的鮮血從她的掌心滴下,融匯進入盧莰身下的血泊之中。她奮力一拔,將奈瑞兒的佩劍從盧莰腹中抽了出來。她把自己的佩劍扔在一邊,將奈瑞兒使用的細劍緊緊握在手裡。
“瑟雅”德絲娜她看出了瑟雅的意圖,高聲叫道,“冷靜下來”
然而瑟雅遮蔽了所有的聲音。她的耳朵嗡嗡作響,盧莰對她說過的話不停在她的耳邊迴響。她轉過頭,死死盯著赫安與奈瑞兒,滿是淚水的悲傷的臉完全展現在他們面前。~瑟雅扭曲的面孔帶著嗜血的美麗,充滿仇恨。
她猛地站了起來,徑直朝著赫安走來。
很快,瑟雅就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懷抱著奈瑞兒坐在地上的赫安。她的眼裡散的寒意令赫安忐忑不安。他從沒有見過這幅模樣的瑟雅,在他與少女共同相處的百多年歲月裡,少女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從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的心緒。她唯一的牽掛都放在赫安身上,只會為他露出難得而久違的笑臉。可現在,她就像對待不可饒恕的死敵一樣緊盯著赫安,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眸裡透著只有死人才具有的毫無生機、毫無情緒波動的灰白之色。
赫安並不懼怕瑟雅手裡沾染了盧莰鮮血的細劍,他擔憂懼怕的是瑟雅對他冰冷的態度。“姐、姐姐——”他嘗試著叫著。
瑟雅憤然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你的姐姐”
脫口而出的話讓赫安呆愣住了,一旁忍受著痛苦的奈瑞兒與德絲娜也驚訝地愣住了。她們抬起頭愕然地望向瑟雅。然而她們從瑟雅的臉上與眼中只看得到決絕,沒有反駁的餘地。
赫安渾身冰冷,手腳僵硬。瑟雅冷冰冰的言語就像是一把把割心除肺的尖刀刺進了他的心口,讓他的思維都因此停滯。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放著瑟雅的話,“不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姐姐”赫安覺得頭疼欲裂,他身邊的魔力元素甚至因為他的情緒而狂暴起來。
不是我的姐姐,那是什麼?赫安想要大聲衝瑟雅吼道,吼敵人?還是殺父仇人?一百多年的情意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要宣告終結嗎?
然而瑟雅的另一句話讓赫安失去了所有力氣。
“因為我的弟弟絕對不會殺死自己的父親”
赫安沉默了。他癱倒在地上,垂下雙肩,低垂下了頭。長劍從他的指間滑落,撞到地面出沉悶的聲音。他沒有任何底氣反駁,他也不想把責任推給任何人,瑟雅對他的斥責,仇恨都是理所應當的。他只是沒有想到瑟雅會那麼決絕地說出彷彿能夠殺死他的話。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瑟雅舉起了沾血的細劍指著赫安的咽喉,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歇斯底里,眼淚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