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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說了大哥幫你出氣!小花說沒有沒有,就使起小性子,把腳下的一塊石子踢飛起來。她馬臉嘟嘴的道,牛宏哥哥你是沒有事情找龍門陣擺,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麼?別人嚼舌頭,你也信?牛宏認真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他嘟噥著道,我以為你真有什麼事,沒有就好。小花笑道,如果我真有事情,你要怎麼辦?牛宏抓著她的手,狠狠的說道,你說是哪個,老子下他的零件!小花咯咯咯咯的笑了,說道哎呀我的牛宏哥哥,你好傻呀,我真沒有事,哪個狗哄你!我問你,那火,是你整的麼?牛宏說,要是我就好了,可是,確實我沒想到,可以那麼修理那癩子呀。小花踮起腳,吱的在牛宏臉上啄了一下,蹦蹦跳跳的上學去了。牛宏摸著被小花親吻的溼漉漉的臉,楞住了。

當天下午,縱火犯罪的人就被抓住了,居然就是羅癲子。羅癲子被五花大綁著,胸口掛上一塊木牌子,到牛背灣搬運村來批鬥遊街。羅癲子還是那麼傻濁濁的樣子,頭髮蓬亂如雞窩,眼窩深陷,眼角佈滿眼屎,鬍鬚張揚抖顫著。卻望著灰濛濛的天,發笑。還唱歌,他唱得低迴婉轉,一悲三嘆。

天空灰濛濛

大風呼呼吹

搬運站裡開大會

訴苦把冤申

萬惡的災舅子

一手遮住個天

強盜狠心,強盜狠心

奪走了我的乖

可憐我這寶器

漂流四方

批鬥會由癩子書記主持。民兵連長段犛牛與警察一道,押解著羅癲子。就使勁按羅癲子那毛蓬蓬的頭。可是,只要他手一放,羅癲子那頭如水裡的皮球一樣,就又衝了起來。段犛牛憤怒的踹了羅癲子幾腳,還用巴掌煽他的後腦勺。羅癲子猛地轉頭,就咬住段犛牛的手,任憑几個強健的漢子撕扯,也沒能扯開。段犛牛的手,被生生撕扯下來一塊白肉。接著,羅癲子就被揍到地面做鬼叫。

可惜,這個場面王花沒有看見。

王花在困牛石的這一檔事情並沒有能夠瞞天過海。先是,每當王花從街面上過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婆婆客圍在一起,在她的背後指指戳戳,後來,牛背灣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同她來往。

王花很快有了一個“背兜雞”的外號,並且這名頭越來越響,直到她上大學。

紅豔豔的夾竹桃(17)

那年夏天,王花考上了本地一個大學。那是個一般大學。王花考得不是很好,只是一個專科,裝卸機械專業。拿著錄取通知書,王花望著灰濛濛的天際,自言自語說道,哈,裝卸機械,為什麼我的命運總與臭碼頭連在一起?

晚上,牛背灣那株蒼虯的老黃桷樹下,一家人坐在那張收折桌旁吃晚飯。

老爸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沒錢,上什麼大學,那錢能買多少米多少燒酒?再說了,中學就用了人家的錢,這總不是什麼好事情。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差欠人家那麼多錢,不趕緊找事情掙錢還人家,還要等到幾時?

老爸還說,碼頭人,就要剛硬,豪氣!錘子###麼,也有發性情雄赳赳時刻!往昔碼頭女子,為埋葬父親,可以賣身。現在就不能依靠自身,把自己差欠的爛帳還了?老爸說話,沒有人稱,也許,他已經不把小花看作自己的孩子,好像在同一個其他人說話。

王花把飯碗一擱,站了起來。她冷冷的說,有人口口聲聲說別個是我野老公,當我的野老公,自然敷我的吃穿用項。我當然要上大學,至於我如何上大學,與任何人沒有關係。

老爸說,哈,我知道自己能耐小,當然也管不了其他人!我只能管端我家飯碗的賤人異種!

老媽說,小花你這樣大了,也應該可憐一下我們兩個老骨頭罷。

小花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她抬起頭,望著天上的繁星,就嘿嘿笑了起來。

深夜,老媽起來解手,走到小屋,卻摸著了懸在空中一個軟綿綿的物件。開燈一看,唬得她三魂嚇掉了兩魂。原來,懸在小屋柱頭上的正是剛上吊不久的王花!幸虧發現得早,讓她撿了一條命。老爸一臉鐵青,一言不發。老媽哭嚎著說,媽,你是我嫩媽吔,你到底要怎樣嘛,啥子事幹不得,卻要尋短!王花咬著牙說,你們救我幹甚,我是異種。不能上大學,我活著還有啥子意思。老媽說,你上學,家裡好作難。王花說,我的事,要球你們管。老爸把腳一跺,說,讀,你個異種鬼女子賣B去讀!聽到這話,王花笑了,笑得好深沉。她說,哈,說得果然不錯,我中學就是賣B讀的,沒有用過某人的一分錢,讀大學更不能用某人的血汗錢了!我曉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