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必定是要幹粗活的,曉鶯本是楊府家生子,老子娘在大太太面前皆有體面才能混上個一等大丫頭,從小也是好吃好喝供養起來的,綾羅綢緞穿著,這要是真發落到莊子上去,她哪裡受得了那份苦?
曉鶯慘叫一聲:“王爺,奴婢知錯了!求王爺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饒奴婢這一次吧!”聲若杜鵑啼血,令人聞之側目。
葉邑辰心中冷笑,此時又想起自己是王妃的奴才了,王妃給你陪嫁要把你嫁出去的時候為什麼不肯答應?
他自然不會和這般小人物多廢話,沒得辱沒了身份,理也不理,拔腳就走了。
曉鶯見王爺如此鐵石心腸,也是心驚,見抬出王妃不奏效,便又叫道:“王爺,我是太太賞給王妃的,求王爺不看僧面看佛面,給太太留些顏面,不要把奴婢發到莊子上去罷!”一邊哭喊著一邊連連磕頭。
葉邑辰已經十分不耐,他眉頭緊鎖,回身對著承影道:“堵了嘴,拖下去!吵吵嚷嚷的,成什麼體統!”
承影答應一聲,一招手,兩個小太監一邊一個,抓住曉鶯的胳膊就往下拖。一個小太監不知從哪弄來一塊帕子,塞到她的嘴裡,承影見她說不話來,嘴裡依舊“嗚嗚咿咿”地,忍不住冷笑道:“我勸姑娘還是省些力氣罷。咱們王爺想要發落誰,莫說是哪個太太奶奶給的,就是皇上給的,也一樣打死勿論!您看清楚了,這裡可是晉親王府!不是那阿貓阿狗的府邸!”
竟然抬出大太太來,也不看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皇命都敢違抗,何況一個正三品的誥命夫人!
曉鶯眼看著葉邑辰越走越遠,心裡後悔萬分,可這後悔藥卻是沒處去買了!
葉邑辰來到雨瀾的正房,進了裡間,見燈還亮著,雨瀾正歪在榻上,就著附近小桌上的琉璃八角宮燈在看書。
屋子裡溫暖如春,葉邑辰一進屋就覺得一股熱浪撲面,微微發僵的身體跟著放鬆了下來。
別看他剛才發落曉鶯的時候一副冷面冷心的樣子,可一看到這個柔弱秀美的女子,他的心就立刻柔軟了下來。臉上不自覺就掛上了笑容。
外間值夜的曉月已經傳報了一聲,雨瀾已經放下手裡書,臉上掛了笑容:“王爺回來了?”那份笑容端莊得體,一般人看不出什麼來,可葉邑辰和她同床共枕多日,一眼就看出她的笑容裡有幾分勉強。
他也沒說破!
見她起身想要下床,葉邑辰趕忙吩咐屋裡的秋綾道:“扶按著你家王妃,別叫她起來!”又對雨瀾道;“有這麼多丫鬟在呢,哪裡就用得著你親自侍候我!”轉頭叫了曉月進來服侍他去淨房洗漱,不一會兒就換了中衣走出來。
他擺擺手,屋裡的丫鬟就全退下去了。
雨瀾掀開被子,讓男人鑽進去,伸出一隻手抱住男人的腰,感受到葉邑辰身上傳來的熱度,雨瀾的心就安定下來了。
葉邑辰親了親她的額頭,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雨瀾搖搖頭:“用完晚膳和文哥兒頑了一會子,感覺挺好的!”
葉邑辰略略放心,又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白天睡了很久,這會兒不怎麼困,就等著你回來一起睡!”她能說因為葉邑辰不在身邊不習慣所以睡不著嗎?
葉邑辰點點頭,拿起雨瀾剛才看得那本書:“在看什麼呢?”
隨手一翻,是一本《史記》。
葉邑辰奇怪地道:“不是看完了嗎?”
雨瀾道:“白大夫告訴我不要多思多慮,怕影響了胎兒,我就拿了本以前看過的,不用動腦子……”
葉邑辰呵呵直笑,把雨瀾半摟緊懷裡,有感而發地說道:“為了給我生兒子,你真是辛苦了!”
雨瀾道:“不辛苦,再說孩子也不光是你一個人的,還有我的一半呢!”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
葉邑辰想想也是,不由啞然失笑。“兒子女兒都是我的骨血,我都喜歡!”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放緩了聲音說道:“你太太給你的那個丫鬟,叫曉鶯的,我把她發落到莊子上去了!”
頻率跳得太快,雨瀾一下沒跟上節奏:“為……為什麼?”
葉邑辰道:“她打著你的旗號,到我的外書房,說是奉你的命令來給我送點心。還只穿了一件夾衣,我叫她在外頭凍了半個時辰,然後叫人打了她十板子,明天一早就送到莊子上去!這般心術不正的丫鬟,沒一頓板子打死都算便宜她了!”
雨瀾聽得一陣無語。這曉鶯也真是個傻大膽,冒冒失失就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