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書房和歐先生朱先生等人商量科考案的事情。
承宗就進來稟報,說是刑部大牢傳來訊息,現在可以派小廝過去侍候三少爺了。葉邑辰就吩咐承影去一趟,又囑咐他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傳遞訊息出來。
刑部這邊,尚書魏忠派出數路人馬,把姜政、十八房考官以及楊承宗、張琳等幾個涉案舉子捉拿歸案。做這些事情的都是諸如向主事之流的中下層小官,魏忠穩坐刑部大堂,各路人馬一一回來複命,相關人犯很快就到齊了。魏忠這才放下心來。
科考舞弊案如今鬧得沸沸揚揚,不但舉朝矚目,全天下的讀書人的目光焦點。
這時候有小吏來報說吏部尚書蕭宗昌來訪。魏忠急忙將蕭宗昌迎進來,請他坐了上首。客套了幾句,蕭宗昌便開始鼓吹科考舞弊的嚴重危害和皇上對於此事的重視,他一句沒提太子的事,魏忠卻心知肚明這件事肯定和太子有瓜葛。他卻並不點明。他這個鐵桿的趙王黨已經是在腦門上貼了標籤的,現在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只能一條道跑到黑,一心一意為趙王辦事了。
魏忠明白蕭宗昌此次前來的目的,當即就表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體察聖心,將這案子嚴辦到底。不論涉及到誰,不論多麼大的後臺,都會一查到底,對這些斯文敗類絕不姑息輕縱,如此才能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蕭宗昌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十分滿意,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這才告辭離開。
魏忠叫人將案卷拿來細細研究,一邊想著這個案子應該如何去審。
毓慶宮,太子的書房內。太子正在大發雷霆。他的腳下跪著一個身穿寶藍色袍子的幕僚,太子狠狠將一個掐絲琺琅的茶盅從長長的書案後面擲了下來。茶水淋了那個幕僚一身,臉上、額頭、眉毛、肩膀上都沾滿了茶葉,那幕僚姓張,給太子出過不少餿主意,這時他低垂著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太子怒道:“孤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此事事關重大,事關重大,叫你不要將考題外傳,你卻為了這幾兩銀子,致孤於如此險地。現在事情鬧到這般大,你來告訴孤,該如何收場?該如何處置你這膽大妄為的奴才?”
太子氣呼呼地坐在書案後頭,猶自不解氣,又將一疊卷宗扔了下來。這位張先生跪著嘴上不敢言語,心裡卻在暗暗吐槽:何孟春,徐原華這兩人可是太子爺洩出去的題目,如今還不是東窗事發,要說責任,您是第一責任人,您怎麼光質問我,不先問問您自己呢!
書房裡還立著一位身穿石青色袍子的中年幕僚,此人姓趙,是太子的另一位心腹。此前張先生將考題洩露給另外起名考生,一共得到賄銀五萬六千兩,趙先生不知怎麼知道了,找到張先生,狠敲了他一筆,揚言若是張先生不肯將銀子拿出來分他一部分,他就把這件事告到太子面前。
張先生迫於無奈,只好十分肉痛地分了他兩萬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銀子不能白拿,趙先生此時只好硬著頭皮出來給張先生打圓場。
他大著膽子說道:“殿下!殿下且請暫熄雷霆之怒,現在不是生氣或者追究責任的時候。如今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把事情鬧大,幕後之人用心險惡,是想把這把火燒到太子的身上啊。若是這件事敗露了,不但皇上那頭交不了差,士林之間恐怕也將滿是您的罵名,到時候您如何御宇天下,登基為帝?”
太子聽得悚然動容。此前他只是害怕這事兒傳到父皇的耳朵裡,父皇萬一再像上次那樣,把他禁足在毓慶宮裡,他可就要完蛋了。卻沒想到這件事一旦敗露,他就將徹底地身敗名裂。
一個名聲都被搞臭了的人,如何做的了皇帝?
“一定是葉敏瑜,一定是葉敏瑜這個卑鄙小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他氣得狠狠拍了拍桌子,旋即又恐慌起來,一到關鍵時刻,他就一點兒注意都沒有了。這一點真是像極了正統皇帝,“趙先生,依你之見,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置才好?”
趙先生道:“殿下,在下一人智窮力蹙,張先生足智多謀,殿下還是要多多一眾張先生才是,咱們有商有量,才好把這個難關給過了!”
太子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當前正是用人之際,只好道:“張先生起來吧,先去叫人給你擦把臉,再換件衣裳,孤還要依仗兩位的聰明才智,若能平安度過這道難關,從前的事……孤可以既往不咎!”
張先生大喜過望:“殿下仁慈,小人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又十分感激地望了趙先生一眼,這才出了太子的書房,很快洗了把臉,換了一件衣裳回來。
三人重新分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