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陣兒眨巴眨巴眼睛瞅毛柳:“我剛才明明看見他的···”扁扁嘴有股想哭的勁頭。毛柳揉揉他的腦袋,安慰道:“可能看錯了,或者這會兒走到別的地方去了,總會找著的,彆著急。”
小孩兒低頭抽抽鼻子,拿手背抹了一把,藉著抬胳膊的時候偷偷覷毛柳。毛柳低頭看看小屁孩兒,若有所思。
毛柳送了小屁孩兒回市裡,接謝姝媛去看貨。
謝姝媛指尖優雅地劃過扶手:“毛先生,仿得不錯啊。”
毛柳皮笑肉不笑:“姚夫人說笑呢,您要是信不過咱們可以送去鑑定,妥妥地明黃花梨交椅。”邊說邊俯下身輕輕抬起一隻腿:“您看這兒。”
謝姝媛也不看,只是笑:“刮擦,磨損,真亦假時假亦真。”
毛柳輕輕放下椅子腿,起身,掃掃衣服:“我是打著一顆實誠心做買賣,姚夫人要是為了壓價,也請顧忌一下我毛氏的信譽,不要隨便找藉口。”
“毛先生既然不願意出真品,那這生意咱們恐怕沒得談了。”
“姚夫人這麼說,那也只能買賣不成仁義在了。”毛柳笑得溫文爾雅:“姚夫人信不過毛某的信譽,但是毛某做買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信這交椅是良駒,就不怕沒有伯樂。”
“那是姝媛淺薄了,可惜姝媛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哦···”毛柳大悟狀,湊近謝姝媛的耳朵,勾起嘴角:“姚夫人這麼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來,是從未走過眼吧?”
謝姝媛微微回頭,也勾起一抹笑:“噯,是,從未走過眼。”
毛檀給陳禮言放了假。這小子衝動急躁,毛毛糙糙的,這多事之秋還是消停消停得好。
榮盛投資大門緊閉,股東、投資人擠了一走廊,林榮盛直接手機關機電話忙音。毛檀和宋銘只好去他家裡找。
林榮盛是個老滑頭,滑頭到了糊塗的份上。兩年前如何傍上了遠大的事情閉口不談,張口全是遠大如何坑他的那一套邏輯,而且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證據。
跟他急也沒用,毛檀走前冷冷地說:“如果您再迂迴下去,那就請另請高明吧。”
宋銘走在路上直嘆氣:“這老糊塗心裡有鬼。”
“他不說我們也束手無策。”毛檀遞給宋銘一支菸,自己也抽出一支點上:“但也不能這麼幹等著,總得去找點能站得住腳的東西。”
宋銘接過煙,手指夾著煙轉來轉去:“毛兒,我想,實在不行···”
毛檀瞥過來,用眼神警告他別再說了,接都接了,就要把官司打到底。
宋銘低下頭:“我是想,這老滑頭現在是自己跟自己博弈呢,說不定自己就撤訴了。遠大的手段,那次工傷案的時候就見識了,現在···”抬抬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找證據這活還有榮盛呢,咱們不妨就等著···”
毛檀笑:“怎麼,師兄也有認慫的時候?早知道這樣還接這案子!”
“一時糊塗嘛。”
“是一時糊塗呢,還是因為羅師兄?”
宋銘訕訕地乾笑,毛檀哧一下:這兩個師兄啊,較勁較了十多年了,從學校較到法庭,從少年較到大叔,還是沒較夠。
“不過有一件事兒我挺奇怪的,”毛檀彈彈菸灰:“怎麼每次都是人家羅師兄吃肉,你啃骨頭呢?”
宋銘白他一眼,恨恨地點上手中的煙:“那是我讓著他,免得他說我恃強凌弱勝之不武。”
毛檀在心裡笑:宋師兄您也太高看自己了,恃強?
宋師兄在心裡咆哮:你那嘲諷的眼神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呀喂!隱藏的深一點啊拜託!我很受傷的好麼!
毛老爺子站在門口很嚴肅地對樂洛川說:“準備好了嗎?”
樂洛川忽閃忽閃大眼睛咽口口水:“嗯!”
於是一老一小迅速行動,火速佔領了廚房。趁著老吳出去買菜,小張出去進料,爺倆訓練有素地坐鍋、燒水、撈蛋,喜滋滋。
旺仔流著哈喇子,坐在一邊跟著興奮地搖尾巴。
樂洛川嫌棄地看它一眼:“有你什麼事?”
毛老爺子趕緊阻止他這種不尊重狗權的行為,湊在樂洛川耳朵邊說悄悄話:“萬一它告狀怎麼辦?還是分它一點兒。”
樂洛川很有主意地跟老頭做了個砍的手勢,悄悄話回去:“它要敢告狀,咔,咱們就有肉吃啦!”
老爺子恍然大悟,眼神裡透著讚許,樂洛川十分得意。
旺仔落荒而逃:嗷嗷嗷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