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到你腦袋上,盯緊了你不放,手裡還有那天的錄音證據。再這麼下去,你會很被動的。”
“多謝了。”齊姝琴疲倦道,“你對我講有什麼用?齊家又不是我做主。你的主人更需要知道這些。”
岑曼麗輕道:“如果他可靠,你當初就不會和我們相識。”
齊姝琴失笑,初時還帶著冷嘲熱諷,逐漸就是自嘲自笑,是了,有什麼可以挖苦岑曼麗的呢?自己也一樣掙脫不過這個漩渦,哪裡是心想到了,就能做到的?
“組長。”岑曼麗正色道,“大家都知道你聰慧卻心善,可聰慧對於一個過於善良的人而言,就是無用的裝飾。既然回來了,總要堂堂正正地,幹嘛弄得自己消沉落寞,好像個不食煙火的人兒,誰又真能看得起你這樣子呢?我說的話,你愛不愛聽都罷了。只是大家都身不由己,卻又都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就算為了這個,也要拼上一拼吧?”她四下看了看,又湊過去道,“我不敢說什麼,但他們都覺得,若不留個心眼,遲早讓湛掌門玩死。”
齊姝琴身子一震,她不是沒想過,但不知該如何應對。救媽媽的事,恐怕只有看著湛家的眼色……
她輕輕一嘆,換了個話題,“小顧……他……他沒來嗎?”
岑曼麗愣了下,“組長,我以為你都知道……”
“我當然都知道。齊唸佛還有什麼能瞞過?”齊姝琴雙眼脹痛,裝作疲勞,閉上眼,側過頭,“你們都來了,但是,小顧他,他沒來嗎……?”
岑曼麗的聲音很小,“小顧……小顧他……你回去後沒多久,他就……就……”小心地看齊姝琴的臉色,見原本燒得緋紅的臉雪白了一片,駭得不敢說下去,“組長,想開點……”
“我還有什麼想不開,又不是沒死過。我們還怕冥府嗎?”齊姝琴淡淡道,她不想再問下去了,岑曼麗的吞吞吐吐,或許就是顧維庭對自己失望、放棄的一種委婉表示。他也該恨自己。這樣更好。只是希望以後閉上眼還有他的夢,睜開眼還有他的影。
“你去吧,湛掌門的事,齊柳笛的事,我都要好好想想。”
岑曼麗走了後,齊姝琴在發燒的昏沉中思索著,該怎麼辦?如果沒有類似淨靈爐這樣的法器,那麼誰也不敢輕率接媽媽回來。而如果湛掌門所言不虛,簡薇挾持了媽媽的下落,以此交換她的職位或者前途,自己身在陽間,也不好要求陸郎中他們做得太多,誰都有難處。縱使自己尚在陰間又如何?那時候,他們分明就是在迫自己離開。自己一樣是抗不過強大而微妙的集團力量。她其實最最不甘心的就是徹底向湛家低頭,這無關她曾是齊家人的自尊,而是她本就厭惡這一切,如今自己要徹底跳進去給某人當私人,鞍前馬後,是炮灰,是卒子,怎麼想都難受。但無論是救母,還是自救,似乎都得靠著湛家。可若自己全面投降,那個已經吞了宗家和薄家的湛家,難保不會索性來個一統天下,齊唸佛對不起自己,但非齊家。若齊家千年的基業因為自己和親人的私怨而斷送,千古罪人,她擔不起。掌門與家族,不肖子孫和齊門榮耀,加害者和無辜無奈之人,她分得太清太清,因而不忍,因而心軟。旁人都說她心細如髮,她此刻卻恨透這份敏感細膩,若臉皮厚一些,何來這麼多紛擾?
一邊是媽媽,一邊是無辜的祖宗基業,一邊是湛掌門越來越明顯的表態和越來越強硬的要求自己表態的口吻;而另一邊是她身後深不可測的勢力與不可捉摸的心思,曾聽族裡有長輩說尋常人走棋,一步是一步,高手走棋,一步看五步,湛掌門走棋,左右橫豎一個不落,能看上十幾步後的局面。現在她藉著自己這件事,挑出那麼多連環事,一路過來,壓了應門,鏟滅冥府的釘子,那麼下一步她還要做什麼?她最大的敵人就是應家,如今因為釘子的事,讓天女一通數落,暫時啞火,冥府那邊也消停了。她還要什麼呢?
齊姝琴忽然不燒了,感到透心的冰涼。
她不打算放過齊家。所有人都以為齊音然還在,湛掌門要動手也得等老孃去了後再說,搞不好還要拖到她兒子女兒那一代再說,但是看最近的陣勢,她分明就是不著痕跡,微微笑著將手試探著往齊家伸。
齊姝琴豁然挺起身子,不行,齊唸佛那幾個,下去也就罷了,可齊家不能完蛋,就算自己不管,也不能當加害者。湛掌門胃口不小,看著現在風平浪靜,誰知道她下一步會把棋子落到哪裡……
可是去找誰呢?還有誰能制止她的野心?
誰能幫著自己,既救了媽媽,又不會引了禍水前來?
總不能和齊柳笛一樣,去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