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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縱橫數千裡的茫茫秦川,去到漢中的這一路的確辛苦。這時候已經是四月,放眼望去,四野中正是一片欣欣向榮,韓信的心情頓時也舒展得多了。他又怎麼能少得了掛念別後的驕妻英喬,都一年多了,他只是覺得實在沒有顏面回家,哪怕只是在家中簡單地呆上幾天,他更怕因此而消磨了自己的意志。這種不堪的境遇,他的內心因此格外地痛苦起來。

不過,想來她一定讓他做爹爹了吧,真想不到,他韓信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呵呵,他青春、肅然的臉上又不禁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① 公叔痤乃戰國初年魏相國,當時衛國人公孫鞅在魏,公叔痤非常賞識公孫鞅之才,於是便向魏王舉薦。不巧公叔痤病重,臨終前他再次向魏王舉薦公孫鞅,並言曰:“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史記•商君列傳》)可是這魏王以為公叔痤是病糊塗了,所以沒有聽信公叔痤之言。後來,公孫鞅應秦孝公《求賢令》而西去秦國,並得到秦孝公重用,在秦國主持了兩次大規模的變法,遂使強大後的秦國成為東方諸國的大患。公孫鞅後被孝公封於商地,是為“商鞅”。

第2小節、因禍得福(下)

對於韓信投奔劉邦的事自然張良並不曉得,所以他也並未跟劉邦提及過韓信,張良走得也實在太匆忙了。結果,韓信到了漢中之後竟被分派做了一名負責接待和外事聯絡的連敖,官職不算低但更不高,因為他看上去太過細弱了,不過長得也夠白淨體面,別看個子高高的,帶兵打仗應該不行;儘管他一再聲言自己深諳兵法,可是沒有功勞就休想當將軍。不能不說這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悖論,看來他還須奮鬥二十年才成。

不過,這說起來倒也沒什麼,他可以忍耐,破格的希望一定會有的。只是他到底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初來乍到,難免有些心神恍惚。然而也正因為他的這份粗心,險些就從此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話說他剛到漢中做了連敖的第二個月,他負責代轉的一封重要書函竟然不慎在他的營房中遺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這一下可闖了大禍了。結果按照當時的律法(沿用苛酷的秦律法),相關人員十三人都要一起被問成死罪。

此一著讓韓信的心是徹底地涼了下來,他本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所以逃跑的機會也慢慢喪失了。而恰巧能說上話的張良先生也不在,而他又幾乎沒有其他熟識的說話管用的人,所以在求天天不應、告地地不靈的情形下終於被拉上了血腥、無情的刑場。

難道這真的就是他韓信一生的命數嗎?難道他與那一顆顆孤星的感應都只是自欺欺人嗎?難道他的一生就只是註定了虛無、註定了可笑嗎……他於是開始自嘲地放聲大笑起來,然而他內心還有那麼多的不甘。

而其他人哭都來不及。

“卡——”,一顆人頭瞬間便落地了,那鮮血足噴出一丈多遠。

“卡——”,又一顆人頭落地了,這一回韓信的臉色徹底變綠了。

“卡!卡!卡!”同案的十三人中已經有十二顆人頭落地了,最後的一刀就該是他韓信了,因為他正是主犯。

大約是劊子手看只剩下這最後的一個了,於是就不免放慢了節奏,他喘了好一陣粗氣後,方才大聲對絕望已極的韓通道:“兄弟別怕,看你是條好漢,咱爺們兒就給你來個痛快的!”

韓信於是就忍不住轉過臉來細瞧了那劊子手一眼,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他正好認識,此人名叫夏侯嬰,據說是漢王劉邦的老相識,已經五十多歲,從前是沛縣的小吏,也沒少幫助過劉邦,所以這劉邦很是敬重他,尊他為滕公。

倏忽之間,韓信的頭腦中突然就生起了一線希望,他於是站起身來大聲對著那正騎在馬上路過的夏侯嬰喊道:“漢王不是想得天下嗎?何故卻又要斬殺壯士?”

這夏侯嬰一時聽得不夠真切,但韓信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勒馬來到了韓信跟前,他的個子不算高,但顯得很有精神:“小子,你剛才喊的什麼?”

“回大人,漢王不是想得天下嗎?何故卻又要斬殺壯士?”韓信居然揚起了脖子,一副非常從容的樣子。

“哦?”夏侯嬰上下打量了一下韓信,他倒真覺得面前這個年輕小夥很是器宇不凡,於是他又小聲地問道:“小子,你何以知漢王的心思?”

“眼下山東必定再起干戈,霸王依恃勇力又焉能服人,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定。漢中、巴蜀地僻,又焉是漢王這樣的真主久居、無虞之地?即使漢王自己答應,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