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有知?她妹子,這是何意啊?”
“何意?你說何意?”秋兒略一黯然:“我姐姐死了,是被秦兵放箭射死的,因為……”
“啊?你姐姐死了?怪哉!這秦兵無是無非的憑啥給她身上來一箭啊?”
“東郡那次慘禍死了不下幾千口無辜的人,你問我憑啥,我他孃的又問誰去?!”一番憤激之辭,秋兒都要落下淚來了。
“她妹子休得動粗口,被朝廷的人聽去了可不好!那吳大呢,他逃回來了吧,還有聽說有一個叫韓什麼的小子,也是和他們在一塊的?”
這時候該是輪到韓信開口的時候了,一念當初,他也不無感傷之情:“吳大也死了,我叫韓信,就是那個和他們在一塊的小子,只有我逃回來了……”
屈老頭使勁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捋著自己的鬍鬚彷彿自言自語道:“哦,只有你逃回來了,你本事可真大啊!”
韓信分明聽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話外之音,他想這個老傢伙一定很難纏,也怪不得他“大哥”當初說到這老頭時表情是那麼為難呢,他便補充了一句:“我是幸運,被幾個遊俠救了”。
這時候秋兒倒是有些不耐煩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我這次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拿回我姐姐存放在你屈家的、而我應得的那份財產,明白嗎?”
“呵呵,呵呵,明白,明白!她妹子就是直腸子,好!我就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的人。可是這有點難辦……”
“有何難辦之處?”
“這個嗎?你姐姐當初為了救你的確是把你家的財產都變賣了,可是她為了你的事兒也沒少上下打理,所以那些錢早花完了,我還給她墊了不少呢!當然,這個咱們親戚一場就不算了吧……哦,對了,你姐姐沒去贖你,你咋就出來了呢?莫不是……呵呵,呵呵……”
“莫不是什麼?是這位韓信大哥四處湊錢把我贖出來的,可以吧?”
“五千金哪,五千金!呵呵,一個甘心入我市籍的窮小子啊!”屈老頭分明還是話裡有話,不過他還是不確定春兒是真死了。
“怎麼著?你以為天底下都像你們家似的一毛不拔,我們遇到貴人了,曉得吧?!行了,我不跟你扯皮了,你也別唬我,我姐姐為我的事兒打理的那些花費也不過幾百金而已吧。她當初去監營裡探望我時,曾親口明白地跟我說過,她存放在你家的財產還有一千多金……這樣,零頭咱們不算了好吧,我姐姐的那份兒也歸你們好吧,怎麼著你也應該歸還我五百金,如此總可以了吧?!”
“呵呵,呵呵!她妹子可真能開玩笑,就你們家那點家當也值千金,說出去大夥兒誰信!”
這一下子秋兒真的有些火了,她拿眼睛瞪了一下屈老頭,韓信暗地裡推了她一把,最後她不能不服軟地帶著一絲哀求的口吻說道:“您老人家就發發慈悲好吧,就算看在我死去的姐姐份兒上,人心可都是肉長的啊……”
“呵呵,呵呵!她妹子說得極是,可是行善積德總得身上能拿出點什麼來吧,唉,眼下時日緊迫,生意是一天比一天難做了,我這也正發愁呢!商幫裡這麼多兄弟該怎麼養活啊……難喲……”
這話說得韓信簡直沒有一點底氣了,他知道這老傢伙是鐵定了心思不會出血了,到此時他也算明白為什麼人們都常說商人奸詐、見利忘義了,所以他最後不能不對秋兒悄聲說道:“我看咱們這次還是先回去吧,等從長計議後再找這老傢伙算帳!”
“不行!”秋兒大聲地嚷了出來:“今天他孃的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她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這令韓信都感到有些畏懼。
“呵呵,她妹子!你還年輕,少不更事嘛,我們的難處你還有所不知啊!再說,你姐姐這死得不明不白、稀裡糊塗的,我們該管哪個要補償去啊……”
自始自終,這屈老頭都沒有對春兒的死表示一句感傷或同情的話,秋兒尤其對於他這種沒有一絲人情味兒的說辭感到氣憤難平,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秋兒一個箭步就竄到屈老頭身前,當即就亮出了那把奪命的匕首:“說,你老不死的今天到底給是不給?”
可是這屈老頭不識貨,他哪裡曉得那把匕首的威名,於是他一面虛應著,一面就故意提高了嗓門說話。韓信已經感到大事不妙,他趕緊走上前去奉勸秋兒道:“秋兒!別,別胡來,這玩意兒是要出人命的!”
這時候屈家的兩個兒子並幾個下人就聞聲進來了,韓信轉身只一掃,就發現了齊伯的身影,還是齊伯先開了腔兒:“哎?這不是韓信兄弟嗎?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