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死了,悔昨晚沒聽你的,致有今日之困厄。還連累了你們……”
“哼——”他苦笑:“這張網早撒下了,我們也許逃也逃不掉的。”
最後,兩人又開始了長久的沉默。
還是她首先打破了沉寂:“兄弟,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何事?大哥你直言,只要我韓信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好兄弟,算我沒有看錯你!”於是她就開始講開了自己和妹妹的事,韓信也正為此疑惑著呢。
原來事情都源於三年前那場悲劇的意外,那時候他們家還在廣陵的一條驛道邊開著一家客棧,生活也算富足。那時候她母親已經不在了,只有她跟父親、小她五歲的妹妹三個相依為命,雖然她家人丁不夠興旺,但是生活還是充滿了美好的希望。那時她也不像現在這樣只穿男裝,除了愛練些腿腳工夫,她哪一點看上去都像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儘管她那時已經十九歲了,已經有點老姑娘了。
有一天,一名秦國的軍官獨自在她家的客棧中歇息吃酒,結果酒喝得多了,竟公然調戲起在一旁正算著帳的她。她起初也沒在意,就只一味的息事寧人,可是沒想到這個傢伙越來越放肆,於是她就不能不躲到後房去,她父親就聞聲出來應付了。然而,沒想到這個傢伙竟開始頭重腳輕,硬是拔出劍來要挾著她父親見其女兒,於是兩個人便開始了爭吵,而她也硬是躲著不敢出來,她骨子裡的確有些膽小怕事。最後,悲劇的一幕終於發生了——那個已經氣急敗壞的傢伙竟失手刺了她父親一劍,結果致使她父親不治而亡;而這時候她妹妹正從外面回來;見到此情此景,什麼都不顧得就拿東西把那個闖禍的傢伙給砸傷了。
事後,按照秦律那個殺人的軍官被處死了,而她妹妹也為此而淪為了官妓被押解到了彭城,只是因為當時年齡還小才暫時被蓄養起來①,又有侍御史辛大人的干預,最終官府同意將妹妹先行看押三年,等到三年之後家人可付出五千重金的代價將其贖出,否則就只有按常規辦理了。
再後來,懷著喪親之痛的她為了湊足那筆鉅款搭救妹妹,不僅將自己家的客棧買掉,而且她本人也被迫嫁到了經營廣陵商幫的財大氣粗的屈家,嫁給了他家已經病入膏肓的三兒子。不久丈夫就死了,早已沒有退路的她只得和吝嗇的公爹約定,由她來負責到北方的遠途貨運,以從中獲得相應的高額風險收益。
而眼看就要姐妹團圓了,如今又出了這樣的岔子,也許,這都是她的命吧。
“大哥啊,你這些年可真不容易啊!真是太難為你了!”韓信禁不住盯著她看起來,她臉上的風霜氣此時顯得更重了。
“唉!吃點苦受些難想來也算不得什麼,只是沒想到眼下竟功虧一簣,還害了你們……”講到這裡她已竟至於黯然而下淚。
“那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讓我也為你妹妹的事多花些心思呢?想想轍兒什麼的?”
“嗯,好兄弟!以後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講到這裡她竟開不了口了。
“休要說這些,只要有兄弟在,大哥儘可安心。我明白大哥的心思,我韓信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為他的承諾很是感動,兩個人開始四目交投,她看他很真誠,他看她很欣慰。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很久,畢竟是兩個青年男女,結果就開始慢慢窘開了……
① 按照現有的材料判斷,那時的官妓多半隻賣藝不賣身,偶爾可能也會有失身現象存在;而遵照一般的妓院規矩,新進的*是要加以歌舞技能培訓的,官妓應該更不能例外,時間通常為三年左右。 。 想看書來
第11小節、斯人已去
兩個人又聊了一段關於吳大的事,其實這個韓信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他竟如此決絕。他一向是不大以吳大為然的,可這一次也很有些刮目相看了,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
她一直在為自己的未來彷徨著,她從沒想過接受吳大,儘管她已是個寡婦,是隻“破鞋”,但在當時這根本算不了什麼,公主再嫁也是稀鬆平常之事;可是似乎也沒想到過要拒絕,她還是希望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吳大未必不能給她,她還能求什麼呢。只是這一切到今天來說都已經晚了,她只得感嘆道:“來生我一定嫁給他,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哈哈……”她依然不改爽朗的性情。
空氣一下子竟顯得微妙起來,但韓信什麼也不想說了,他將一切都壓抑在了自己的心底,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日子會很不好過,先邁過這道坎兒再談其他的吧。於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