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噤聲!聽顧三哥給咱們說郭家的新鮮事兒唄。三哥,您給弟兄們說說,福順巷郭家又出啥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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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業背對著扯皮的眾人,聽得真真兒,參與議論者至少十幾二十來人,貌似說話的源頭就是這個顧三哥。
只聽這位顧三哥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吧唧了下嘴,繼續說道:“哈哈,既然都知道福順巷郭府,那爺們就再給你們爆個料,就是咱們這位大孝子,大能人,隴西郭業郭小哥,要納妾啦,老爺子頭七剛過沒幾天,又要開始納妾啦!你們說這事兒新鮮不?”
嘩啦~~
剛靜下場來的茶肆大堂,如千斤巨石猛然砸進一潭死水般,頓時起了軒然大波,此起彼伏,雜七雜八的議論聲紛至沓來。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扯起嗓門開罵了,這白事未過,又惦記著辦紅事,甭說官員丁憂守孝的朝廷禮法,就連人性道德,民間習俗都無法容忍,過不了關。
“什麼?郭業竟然如此混賬?不該啊,不該。”
“嘖嘖,是啊,郭小哥咋能幹這事兒呢?老太公前腳剛走,後腳跟他就辦紅事,這,這,嗨,真不該啊!”
“這是不孝啊,郭小哥枉為我隴西豪傑了。”
“狗屁豪傑,真心枉為我蜀中男兒了,我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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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
趙九醜按捺不住,低聲吼道:“大人莫急,我這就過去教訓教訓這般懶漢,撕爛這顧老三的狗嘴。”
作勢就要起身,可還是被郭業給喝罵住了:“住手,他們說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別多事,聽聽就算了。”
趙九醜聞言,悻悻坐好,不過臉上卻是極為詫異,都罵道家門口,被罵的體無完膚了,郭業竟然還能容忍到這種程度。
他可不認為郭業的涵養會有這麼好。
既然郭業都這麼說了,他只得照辦,恨恨地抄起桌上一個包子,吭巴吭巴往嘴裡送,一邊嚼著一邊囫圇嘟囔道:“媽的,大人要納妾的訊息也是昨天才在府中說起的事兒,這今天一大早怎麼就露出了府邸,傳到了城中來?回頭讓我查出府中是誰在嚼舌根,我非掌狗日的嘴三百下。”
郭業撲哧輕笑一聲,說道:“這事兒甭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唄。我也猜到了是誰將這訊息傳出府外的了。”
趙九醜停罷手中的包子,扔到桌上,哼道:“誰啊?這不是活膩味了麼?”
郭業搖搖頭,衝他說道:“這事兒你甭管,她要傳就讓她傳吧,正好歪打正著,幫到了我。”
很顯然,郭業已經將這散播謠言的嫌疑物件鎖定在了春香身上。
無他,這臭丫頭就是想著替自家小姐抱打不平,讓自己臭名遠揚唄。
不過這倒好,郭業還想著如何提前將這訊息傳揚出去,毀毀自己的名聲,以期達到自汙以求全之目的呢。
無形之中,春香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想想看,自己守孝期間納妾這種爛糟事兒,連市井的平頭百姓都如此義憤填膺,恨不得往自己身上吐上一口吐沫謝謝分。
那麼一傳入長安,傳到太子李承乾耳中,傳到太子詹事,掌管天下禮法的禮部尚書李綱耳中,不定會氣成什麼樣,肯定會直接放棄了收攏自己的想法。
只要自己名聲掃地,李承乾還不對自己退避三舍?唯恐自己這塊臭狗屎黏上他,惹得一身臭味。
與自己這等不孝之人為伍,李承乾還不被朝廷的御史言官們在朝堂上噴個半死?
仔細一衡量,李承乾自然知道孰輕孰重,哪裡會給御史言官們這個抓住痛腳的機會啊。
要知道清平盛世,御史們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可抨擊呢。
甭說李承乾這太子爺害怕,就連他爹李二陛下也頭疼言官們的嘴炮,一個魏徵就讓李二陛下吃不消了。
郭業想到這些,胸口那塊大石總算稍稍落定,就等著自己這混賬之事傳到長安,靜待李承乾放逐自己的訊息了。
欣慰之餘,心中也對已故的老爹懺悔一聲,老爹,恕兒不孝,讓您老人家受委屈了。
剛懺悔罷,對面的趙九醜突然遙手一指門口處,低聲驚呼喊道:“大人,快看,是範舍人,沒想到他大清早也來茶肆喝茶呀。咦,範舍人這是要離開啊!”
郭業扭頭望向門口處,正看見一身便服打扮的太子舍人範植,正臉色焦急地在櫃檯上結賬,而後半步沒有停留,火急火燎出了茶肆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