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官宦二代,豪門世家子弟,在國子監中你隨便揪一個學子出來都是官二代,富二代,紈絝子弟,勳戚後裔。
普通寒門弟子要想進國子監深造,門兒都沒有。
單從最高學府的性子來看待國子監,縱是稱之為貴族學校不為過,稱之為“大唐朝廷儲備幹部的搖籃”亦不為過。
進了國子監,只要不是蠢笨如豬,那將來的前途絕逼是妥妥兒的。
相對於科舉考試進了三榜進士便自稱為天字門生而言,國子監出來的學子,那才是真正的世家官宦的後備力量,天子門生的這塊招牌,含金量絕對高於寒門學子。
郭業尋思著國子監的特殊地位,再琢磨著仇得黑送給自己的九個字,大概其能明白李二陛下為何讓自己守孝三年滿之後,去國子監報道了。
不外乎就是讓自己去國子監薰陶薰陶,進修學問與品性,飽讀四書與五經,明白何謂“忠孝禮義仁智信”。
李二陛下這麼安排的目的,無非就是因為自己罔顧孝道,離經叛道,守孝未滿便行納妾之事。
唉,奶奶的,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背,疼痛只有自己知啊!
國子監,奶球,這是要讓自己去國子監上學讀書啊!!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關鳩鳩突然一臉喜慶和豔羨,抱拳恭祝道:“大人吶,皇上讓您守孝三年滿後前往國子監,那可是天大的寵幸啊。好教大人知道,國子監中的學子三百人,皆是朝中諸位大臣家的子弟,勳貴王公後裔,大唐八大世家子孫,還有各地豪門世族的子弟,寒門弟子或毫無背景之人,一輩子也休想進國子監,唯獨大人您是獨一份啊!”
郭業聽著關鳩鳩的奉承,沒好氣地回應了一句:“老子知道!”
“呃……”
關鳩鳩熱臉蛋貼了冷屁股,尷尬至極,吱吱唔唔道:“既然大人您知道國子監乃是我大唐最高學府,又蒙當今聖上金口玉言准許入學,怎得還如此興致缺缺啊?”
郭業知道關鳩鳩這個老秀才的心思,這些寒門出身的讀書人,這輩子除了中秀才,中舉人,中進士名列三榜,為官一方之外,也許就屬進國子監最有誘惑力了。
可惜郭業不是他,壓根兒不稀罕什麼國子監什麼最高學府。
有啥用啊,清華北大出來,還不照樣集市裡頭賣豬肉,街邊攤子賣燒烤。
相反,他就讀過幾天私塾,不照樣建功立業,授勳驍騎尉,手下擁兵三千麼?
這玩意,學歷是一回事,能力又是一回事。
而且,他對進國子監不僅不敢興趣,還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旋即,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老關啊,你想想看,國子監裡頭的三百學子哪個是省油的燈?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老子這個破家魄戶的蜀中小赤佬,到裡頭去能威風個屁啊?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知道不?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大人!”
關鳩鳩多少了解郭業的性子,無論是蜀中益州,隴西,還是在西川都護府,都是囂張跋扈一人說了算慣了。的確,以郭業這點底子,前往國子監除非夾著尾巴做人,不然真心很難像如今這般,登高一呼,萬眾響應。
裡頭那些學子,可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啊,光家世背景說出來都能嚇死個人。
郭業聽著關鳩鳩追問,一臉無奈地嘆道:“而且什麼?你真以為皇帝讓老子進國子監是去逛窯子?那是要整天拿著書本兒,搖頭晃腦之乎者也啊!你說,你說……”
“哦,大人的意思,學生懂了!”
關鳩鳩這個時候還聽不懂郭業的話,那他真是個棒槌了。敢情兒郭業是擔心自己腹中沒有乾貨和草料,去國子監讀書就是去遭罪,去受辱啊。
郭大人的學問,真心是他的硬傷啊!
繼而,關鳩鳩喟然嘆道:“大人所言極是,去了國子監,以大人的那什麼,的確是挺遭罪的!”
他不敢說以郭大人您一肚子草包,去了國子監指定要遭罪,不然的話,郭業非扇死他。
關鳩鳩也一時無解,郭業這道硬傷,他這個狗頭軍師真心不能替大人分憂解愁。
這個時候,他唯有寬慰道:“大人,橋到船頭必然直,莫要唉聲嘆氣,唏噓感慨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進國子監未嘗不是大人青雲直上的前奏呢?嘿嘿,您看這天色——”
說著,關鳩鳩指了指外頭那黑如烏墨的夜色,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