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里地。
帝都長安,僅離郭業不足一里之遙。
就在這時,
突然一直尾隨眾人後面的趙九醜策馬奔上來,叫道:“大人,慢行,後頭好像有人騎快馬追逐咱們,貌似喊話也是衝著你而來。”
郭業聽罷,勒馬駐足,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這長安附近,他人生地不熟,怎麼可能會有人快馬尋他?
就在他遲疑間,身邊的蘇定方也跟著驚呼一聲,叫道:“兄弟,好像真是衝你而來。你快看——”
“一騎飛馬,白袍白甲,好像就是你西川軍的騎兵,沒錯,錯不了,那騎馬之人可不就是你那八百騎兵的校尉,程,程什麼來著?”
“程二牛!!!”
郭業差點驚得從馬上栽下跟頭來,因為他也認出了快馬追逐,衝他飛快騎來之人,竟然是程二牛這小子。
“我靠!”郭業脫口一聲罵,不斷揉搓了幾下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不過,事實卻是,飛馬趕來人正是程二牛!
程二牛人還未到跟前,而他那標誌性的破鑼嗓門,還有對郭業那獨有的稱呼已然飄入耳中:
“小哥,小哥唉,慢行等俺,等等俺哩……”
第309章家書抵萬金
“小哥,留步,留步哈……”
噠噠噠噠……
馬作的盧飛快,鞭如霹靂雷驚。
轉瞬,程二牛便策馬飛奔到了郭業跟前,一個爽落的翻身下馬。儘管臉帶疲色,但還是聲若洪鐘般喊道:
“日他個仙人闆闆,可累死俺二牛了,一路上七天七夜,跑死三匹快馬,可算是讓俺追上小哥了。”
咯噔~~
郭業聽著程二牛說得如此嚴重,心裡猛地一顫,萌出一絲的不祥之感來。
急急跳下馬問道:“什麼事竟值得你連趕七天七夜,還跑死三匹快馬。趕緊說,到底出了何事?”
唰唰唰~~
順公公,蘇定方,趙九醜等人的眼光紛紛齊聚在程二牛的身上,心中皆有預感,看來是有大事發生了。
程二牛顧不得歇腳喘息,解下腰間的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後,面色沉重地說道:“家裡出事兒了!”
郭業聽罷,心中更是不解,連連問道:“嗯?我走之前不是佈置安排妥當了麼?西川小都護府那邊怎麼可能還有事情發生?莫非吐蕃人又越境搶掠了?狗日的桑巴,看老子不活剝了他的狗皮。”
程二牛重重地甩了甩手中的羊皮水囊,濺了一地的水漬,急道:
“不不不,俺說的不是西川,俺說的是,是咱隴西老家!小蠻跟俺說,家裡出了事兒。不,是你郭府出了事兒。嗨,瞧俺這張嘴笨得,對了,這有秀秀夫人讓小蠻拖俺捎給你的信,你看完信就知道哩!”
言罷,從袖子裡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書信塞到郭業的手中。興許是累得實在夠嗆,竟然自個兒獨坐在地上,歇起腳來咕咚咕咚又是猛灌羊皮水囊中的清水。
隴西老家出了事兒?
唰~~
郭業的臉色頓時慘白,心臟陡然咚咚跳個不停,一陣兒發慌。
這一刻,他聯想到在靈州的那一場驚魂噩夢,莫非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當即將信封三兩下撕把兒開,掏出吳秀秀託小蠻捎來的信函。
果然,娟秀字跡,紙帶蘭香,的確是自己老婆秀秀的筆跡,還有她身上獨有的那股子味道。
本以為吳秀秀會給他寫上一封長篇累牘的家書,以寄相思之苦。
誰知信上就簡簡單單寫了三句話。
第一句:夫君見信如面。
最後一句:妻郭吳氏秀秀敬上。
至於中間那句話,只有五個大字:父病危,速歸!
父病危,速歸!
雖僅五個字,卻是字字泣血,如針扎心。
霎時,郭業面容為之慘白無色,呼吸變得急促,手執書信的右手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父親,老爹,郭老憨,病……病危!
郭業心中惴惴不安,如天間驟然陰雲密佈而起,哆嗦著嘴唇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我離開隴西之前,他老人家不是還好好的嗎?”
靈州那一場噩夢情景再次鑽入腦中,夢中,父親撒手人寰,離他而去。
今日,程二牛送來緊急家書,妻子秀秀信中相告,父病危!
此時,郭業再是子不語怪力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