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失,替兵部衙門清掃蛀蟲,還你們庫司大院一個朗朗乾坤,是不?”
顧惟庸忍住心臟狂風暴雨般亂跳,一邊擦拭著額頭的虛汗,一邊吞吞吐吐地應道:“是、是吧!”
旁邊的穆師爺倒是比顧惟庸要鎮定的多,問道:“郭大人,匿名投書御史臺,並讓御史臺受理此案,穆某人知道您有這份能耐和本事。可是,光憑一封匿名書信,又無真憑實據,御史臺憑什麼能信得過,又如何能扳倒龔吉呢?畢竟庫司郎中乃從五品,也算朝廷要員,龔吉若犯案,肯定會由刑部和大理寺介入,一封匿名檢舉信實難定案啊!”
郭業又是讚許看了眼穆師爺,稱道:“穆師爺想得周全,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你們了!”
穆師爺與顧惟庸齊齊驚疑道:“我、我們?”
這時,郭業特意壓低了嗓門,說道:“我說過,龔吉這種人肯定屁股不乾淨,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你們必須做一件事,那就是暗地裡做一個假賬簿。這個賬簿,你們可以這麼做,某年某月某日,庫司郎中龔吉從甲字號兵器庫轉移弓弩五百把,羽簇三千支,私賣於他人。又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乙字號兵械庫,庫司郎中龔吉趁夜偷盜精鐵三百斤,賣與西市西域胡人商販。反正,就看你們自己怎麼弄,寫得越像那麼回事兒、越是逼真就越好!”
穆師爺聽罷,暗暗琢磨了起來。
倒是顧惟庸又是一聲驚呼:“這是要捏造證據嗎?”
“暈!”
郭業翻了翻白眼,對這位腦子不開竅的顧縣令也淡定不住了,哼哼道:“這哪裡是捏造證據?興許龔吉真幹過這些事兒呢?只是沒有人去刻意查實罷了。我還是那句話,龔吉這種人屁股肯定不乾淨,興許他還真幹過這事兒呢?”
沉思中的穆師爺突然想通了,試著問道:“郭大人之意是說,既然咱們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不如來一個真亦假時假亦真的虛虛實實法?就如郭大人所言,龔吉這人巧立名目大肆斂財,屁股肯定不乾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說不定透過這虛假賬簿查實下去,還真能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將龔吉真正的罪證找到?”
郭業聽著穆師爺的猜測,又看了眼迷迷糊糊的顧惟庸,心道,這兩位應該換換位置才對。
繼而笑道:“正是此理,你們覺得經御史臺一攙和,讓大理寺和刑部一介入,龔吉還能幹淨到哪裡去?即便真查不出龔吉什麼真憑實據來,朝廷怎麼可能還會讓龔吉繼續在庫司裡頭佔著郎中位置呢?庫司之地,替朝廷管著全國的兵械器甲和戰備資源,就怕監守自盜的流言蜚語啊!”
“高!”
“實在是高!”
穆師爺與顧惟庸相繼豎起了拇指,竭力捧贊著郭業的這個計策。
顧惟庸再次起身,說道:“郭大人,顧、顧某這就回庫司去,爭取短、短時間內將這賬、賬簿交給你!”
郭業點點頭,起身相送道:“顧大人好走,放心,一切有我呢!”
在郭業的相送下,穆師爺尾隨顧惟庸出了郭業的公務房到了門口。
突然,郭業想起了一件他琢磨不通的事兒,伸手叫道:“穆師爺請留步,郭某心裡還有疑惑,想單獨和你說上幾句!”
顧惟庸和穆恭相繼止步,穆師爺看了眼顧惟庸,顧惟庸點頭應道:“去,去吧,本官先,先回庫司。”
隨後,顧惟庸衝郭業轉身再次拱拱手,示意告辭。
郭業目送其去後,穆師爺來到了跟前,問道:“郭大人,找下官還有什麼事兒?”
郭業竟然答應穆恭讓長孫羽默幫他搞回庫司擔任掌固官,那麼掌固官面對著郭業這個兵司員外郎,自然就應該自稱一聲下官。
郭業開門見山地提問道:“穆師爺,我很好奇,你們來長安三年有餘了,又身在兵部這種實權重地,訊息應該靈通才是。難道你不知道你那位好學生馬元舉如今已是中書省的中書舍人了嗎?聽說他在聖上跟前大小也算是個人物,你怎麼就不去求助於他呢?”
停頓了一下,又觀察了下穆師爺的神色,郭業繼續說道:“舍了近道求遠道,本就不明智;而且受辱這麼三年,我就不信你從未找過馬元舉。怎麼?莫非是馬元舉這廝覺得自己正當紅,不想理會你這位授業恩師了?”
“不不不,郭大人誤會元舉了!”
穆師爺連連否認,喟然一嘆,眉宇間惆悵地說道:“其實,下官也找過元舉,也表示願意襄助我家大人一把,可當我發現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之後,我便推辭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