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之下,他也撕掉了最後一層臉面,怒指郭業喝道:“姓郭的,你別以為自己仗著揚州刺史就可以對我們張家指手畫腳。與你客氣客氣,你就真當自己在揚州城裡一言九鼎了?老夫問你最後一遍,你今天是決意要插手此事,與我們張家作對到底了?”
“呸!老狗張元信,你算個什麼東西?”
郭業滿臉鄙夷地罵道:“你也配拿話來擠兌我?”
說罷,他衝站在大門臺階下的餘管事示意道:“餘進,吉時快到,你讓人將雷堂主的棺木抬出來!”
餘進早已被郭業的發飆給震住了,一聽郭業發話立馬從呆滯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應了一聲是便招呼起風雷堂的弟子返回莊內。
“郭業小兒,你敢!”
張元信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叫囂道:“今天老夫倒要看看誰敢給雷老虎出殯?誰敢扶靈,誰敢抬棺,誰敢執幡,誰敢哭喪?那就是跟我們揚州張家過不去!”
此話一出,淨衣幫和馬幫的幫眾蠢蠢欲動,紛紛站了起來面相兇狠地掃視著整個現場。
郭業自顧聳聳肩,冷笑一聲,戲謔道:“癩蛤蟆打哈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張家算個屌?難不成你張家早已不服王化,自成一國了?”
奚落罷,他環顧著四周三山五嶽的江湖漢子,朗聲喊道:“諸位,今日乃是風雷堂堂主雷老虎出殯之日,正是人死債銷,死者為大。你們江湖中人更應該明白,強行阻止別人發喪,誤了別人出殯的吉時,這是何等的造孽?這是要遭天譴,要遭報應的。張家壞事做盡沒皮沒臉,難道你們也要跟著效仿?本官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
說著,郭業提起袍襟擼起袖子,轉頭一邊朝著大門臺階的方向慢慢行去,一邊高聲說道:“今天本官不僅要為雷老虎主持發喪,還要親自為他抬棺。不止本官,今日揚州府衙的一眾官員都彙集在此,都來替雷老虎抬棺執幡。我看誰敢阻止官府中人發喪?難道你們要殺官造反不成?”
話音一落,早已趕來的郡丞陳集濤,折衝都尉陳浪,還有其他府衙的大小一眾官員紛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向郭業身邊。
這時,郭業挨個指派著任務道:“陳郡丞,陳都尉,你們與本官一起,負責為雷堂主抬棺,送他上山。其他府衙一眾官員都聽好了,誰也別閒著,都給手執靈幡隨本官一同為雷堂主發喪。”
恰時,餘管事已經領著風雷堂弟子小心翼翼將金絲楠木製成的棺木抬到了大門臺階之下,輕輕落地。
郭業與陳浪接過擔子抬前面,陳集濤與府衙的一名兵曹佐官抬後面,緩緩又將棺木來抬了起來。
郭業逼視著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張元信,怒罵道:“張元信老狗,今天我揚州刺史府一眾官員為雷老虎發喪,你可要阻攔了?你若有那膽量,大可以將我們在場的朝廷官員統統殺掉,不就是殺官造反嗎?你們張家若不怕滿門抄斬,就趕緊動手吧。你若不動手,就趕緊讓道,老子就要準備發喪了。”
噼裡啪啦一陣罵,將張元信徹底給罵慫了。
張元信打死也想不到,郭業會如此如此無賴,竟然打著揚州府衙的名義為雷老虎發喪出殯。
正如郭業所說得,要阻止雷老虎的出殯,就先要殺掉負責為雷老虎抬棺執幡的一眾府衙官員。不然的話,就主動讓出道路來。
可是張元信真的敢動手殺掉為雷老虎發喪的揚州府衙一眾官員嗎?
笑話!
就是借他十個天大的狗膽,他也不敢這麼幹啊!
殺官無異於造反,張家在揚州再怎麼呼風喚雨,那也不可能動手殺官造反,悖逆朝廷啊。
無賴,真他媽無賴!
張元信心中痛罵著郭業的無恥,堂堂一州刺史居然低聲下氣為一個江湖中人抬棺發喪,真是下流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啊!
郭業見著張元信遲遲沒有吱聲兒,而且連連衝著四周淨衣幫、馬幫的人打著眼色搖著頭,顯然是在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見著張元信如此狀,知道事情已成,不由暗暗鄙夷,孬種,諒你這條老狗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與朝廷官府作對。
旋即,他衝身後的餘管事喊道:“餘進,時辰已到,通知弟子們準備敲鑼打鼓,為雷堂主發喪!”
餘進聞言神色大喜,趕緊衝著身後緊跟著的十八名香主逐一吩咐著。
很快,敲鑼打鼓哀聲齊鳴,一條送殯的長龍隊伍緩緩而成,從棺木的後頭一直排到了莊子裡頭,一眼望不到盡頭。
郭業衝陳浪打了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