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可這法子,文字記載又如何說得清,若不在現實中摸索印證,是不可能學會的。
眼下,謝青雲只能順著溼潤的土層在密林中前行,一會捏起一點泥土聞一聞,一會貼著粗壯的大樹旁,聽那微弱的風聲,感悟風的流向,沒多久,便走出了聶石的視野。
如此聽風、聞土,折騰了一會,只能大約猜出東面或有水源,但到底有多遠,是水塘還是低窪,有沒有危險,一概難以判斷。
儘管一籌莫展,可謝青雲卻並不著急,大多數時候,冷靜沉著才是成事的先決條件,之前好容易靜下心來,又怎麼會輕易回到那浮躁的心境之中。
這般一路走,一路展開六識,身週三尺的動靜一覽無餘,各類小蟲子悉悉索索的爬動聲都傳入耳中,只是不能和斷音室中一般,細微動作都清晰的映入心神。
因為四周的風聲,古怪的氣味,加上蟲的種類、蟲行的方向,動靜全都不同,遠勝過斷音室那種安靜的環境,這一切都會對六識形成很大的干擾。
除非以靈覺專注於一兩隻蟲子,才能明晰它們的每一步動作。這也讓謝青雲切身體會到,若要在荒野林間,與獸搏殺,難度可要比斷音室中大得多。
唰……唰……
連續兩聲,遠比蟲子爬行響得多的聲音,從西面五丈外的林地間傳來,謝青雲看也不看,當即伏下身子,渾身肌肉瞬間放鬆,和角蟒一般,潛伏了下來。
之後,才輕微的抬起頭,凝神望去。
五丈多,靈覺無法探得那麼遠,只能以耳識、眼識,去聽、去看,若是沒開六識之前,這樣的密林遮掩,雖然能聽見聲響,可未必有現在聽得這般真切,聽得出發聲的獸類,每一步爬行的動作。更未必能看得這般真切,在那滿地落葉枯草的掩蓋下,一隻和謝青雲身長差不多的爬行獸,正不慌不忙的,在林間穿行。
那獸四肢粗短,外形像是一隻大蜥,可皮肉卻黑乎乎滑膩膩的,腦袋也扁圓扁圓,看起來挺憨厚。
謝青雲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早些年在《荒獸志》中看過的一副圖畫,荒獸果鯢,築窩於清泉溪地間,喜以蛙、魚為食,無毒但xìng情兇暴,遇見其他獸類,會主動攻擊、撕咬。
不過《荒獸志》中只講述各類荒獸的基本特點,卻並未提過荒獸的境界,如今在此處瞧見,謝青雲才知道,這果鯢原來是獸伢,只是不清楚是哪一階的獸伢。
瞧著果鯢,謝青雲樂了,只要跟著這個大傢伙,就能找到水源。而且果鯢異化為荒獸前,算是人間美食,異化之後,也常有武人圍剿捕殺,捉來享用,肉質鮮美程度比異化前不遑多,算是為數不多能夠入口的荒獸。
大部分無毒荒獸,雖然也能果腹,可味道酸澀難當,極難下嚥。
如今遇見果鯢,食物和水,一下子都有了。
於是,小少年時而蛇行、時而貓行、時而蛙行,潛在果鯢身後兩丈處,一路追蹤。等那果鯢停下來晃悠的時候,謝青雲還得空抓了土聞聞,悄悄聽聽風向,印證他從三大輔術中學來的尋找水源之法。
如此一來,由果鯢帶路,倒是學得很快。
一刻鐘後,終於瞧見不遠處,一汪清泉,自地下湧出,形成一方天然水潭,潭水有缺口,順著地勢,流出一條小溪,不過只流了幾丈遠,便因地勢忽高,重又回流,形成一片丈寬的窪地。
那果鯢晃晃悠悠的爬進了窪地,撲在水中,滾來滾去,好不快意。
謝青雲繼續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不知道果鯢戰力如何,若是高階獸伢,正面獵殺,未必能贏,只有依照在斷音室中對付莽蛙的法子,一次兩次三次,連續不斷的偷襲,擊中這果鯢的相同部位,重創於它,再連續追擊,才能將其斃之。
謝青雲一動不動,筋骨肌肉完全鬆了下來,靈覺卻異常的敏銳,幾乎全都集中在了那頭果鯢身上,將它每一次筋骨的顫動都映入了心神之中。
不長時間,謝青雲正找準了時機,想要出擊時,忽然聽見一陣極其輕微的動靜,從果鯢所處的水窪西面傳來。
這動靜,也是筋骨摩擦而生出的震動,而且謝青雲感覺異常的熟悉,當下靈覺分出五成,向西面探去。
這一探,便印證了他的猜測,一條角蟒,六、七丈長的角蟒,潛伏在果鯢的西面,一雙赤紅的蛇眼,緊盯著果鯢,露出森寒的殺機,遠比在斷音室的那條更讓人不寒而慄。
“有意思……”謝青雲自不會怕這角蟒,反而放鬆了許多,顯而易見,角蟒想伏擊果鯢,足以表明果鯢的戰力和角蟒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