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故事挺簡單的,你母親和初戀男友分手後,傷心欲絕才去青黎茶莊散心的,你也知道,搞藝術的人更願意寄居有色彩溫度的山水之間。”
陳若愚點頭,“然後碰見的老頭?”
“嗯,陳老師去旅遊,到底是沒見過你母親那樣笑得讓人不好意思的女人,所以……大概是一見鍾情了吧。”何知渺頓了頓,“至於茶莊。”
“嗯?”
“我當時跟你母親爭吵時,有質問她為什麼要收下。但她說,那個男人走得……悄無聲息,所以,所以可能也找不到人了,想著自己的青春既然已經錯付,不如就把這份量化的附加值收下。”
陳若愚握拳,語氣卻平和,“唉,女孩兒就怕嫁錯郎,幸好我媽分手後碰見了咱們老實巴交又顧家的陳老師!哥,你怎麼不早說啊?”
何知渺不自然地瞥開眼,沒有應聲。
“哥,苦了你了,你是不是怕陳老師接受不了啊?”陳若愚扒拉幾下頭髮,“也是,也是,鎮子上的老婆子嘴碎,少說前男友的事為好,何況我母親都過世好久了。”
“嗯。”
陳若愚繼續問:“那……那個男人是誰啊?”
“那我不知道,你母親叫他振。”
“振。”陳若愚道,“還挺親切。”
“那,那之後茶莊的生意就一直是你在打理?”
何知渺睫毛顫動,“嗯,起初一直是虧損的,這幾年才慢慢走上正軌。我也想過要找原賣主,但是……”
他聳聳肩,“但是毫無線索,整個茶莊也沒人知道,只知道你母親和那個男人偶爾去小……小玩兩天。”
說小住兩天,可能不太好。
“而且,茶莊買下的時候就是在你母親的名下,那個叫'振'的男人,一開始就是盤算好的。”何知渺說,“不過,如果一個人薄情寡性,自然一開始就會布好一切局。”
陳若愚沒多想,只是憤憤不平,“這人就是個玩弄我媽感情的騙子!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砸死人!”
“嗯,可能吧,應該就是這樣。”
陳若愚鬆了口氣,不怕死地端起何知渺的杯子,仰頭喝了大半杯,“嗯吶!真痛快,這破事總算說開了,陳老師那邊咱們還是別提,我們倆清楚就成。”
末了還補上一句,“舅舅那邊你放心,茶莊的錢我拿一點給他,他也就不會仔挑刺了。”
何知渺點頭說好,一切就按他的想法辦。
何知渺說完卻沒有陳若愚放飛氣球的好心情,臉色反倒更陰沉了些。他如果一直閉口不提,無非落個分崩離析,家人離散的下場,苦也是苦的自己。
但如今跟陳若愚開了口,就像給炸彈續上了引火線。
更像給了自己心口一槍,漏著風,冷得牙酸。
但他也顧不得了。
就這樣,就這樣吧。
臨走,陳若愚誇張得扶著何知渺的胳膊,一路諂媚地叨叨:“哥,你不生我氣的對吧?”
“生什麼氣?氣你出息了,會告人了?”
陳若愚愧疚,“是舅舅鼓搗我去的。”
“多大人了,還被人三五句話唬住心。”
陳若愚說:“是哇,所以這不正好說明,你永遠是我哥,我永遠是需要你擦屁股的弟弟嘛!”
何知渺鬆開手,“得了,回去吧!別給我這裝孫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胳膊被你廢了,這前前後後地拖著,我受之有愧。”
“那——”陳若愚面露擔憂,“那你是真的不怪我對吧?我,我也不知道原來就是那麼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行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在我面前比夏秋撒嬌都多,我可跟你說明白了,我只管她,你以後少煩我。”
陳若愚扁嘴,“你他媽能不能少提一分鐘夏秋?”
他氣沖沖走在前頭,何知渺心上一沉,沒想到……他還是那麼在意的,以為過了這麼久,早該淡了。
大約是異卵不同胞的兄弟之間也有基因測序解釋不了的東西,陳若愚感應到似的扭過頭,“喂!我可不是孬種,我是氣夏秋!她要麼兜了全世界的圈子,也不肯直接說句明白話,還偏偏一副'懂的人自然會懂'的反應。”
好比那些有的沒的的理論,只有何知渺懂。
“要麼……她就一語中的,一刀插在你心口上,都不帶放狠話的,刀子也不□□,她頭也不回的就能走。像,像李莫愁!對!就是李莫愁。”
李莫愁愛過人,也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