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放棄了學校留校的名額,報考了國際青年志願者駐貝南醫學站,你想和她一起去非洲,幫助那些受疾病困擾又無能為力的人。她反覆勸過你許多次,你依然這樣堅持著,最後她甩開你的手,罵你:神經病。 說完這些後,你睜開滿布血色的眼睛看著我,從購物袋裡掏出大蒜來剝出一小瓣遞到你嘴裡,你想都沒想地吞了下去。 我整理好購物袋準備下車,站起來對你說它能分泌一種物質讓你心情變好,祝你堅持夢想生活美好。 就在這個時候地鐵到了站,我被人群擠出了車廂,我站在站臺上,看到車廂裡的你用唇語對我說,我叫郭宇,你呢? 緊接著,我沒來得及回答,地鐵帶走了你。 若憑一顆心能綁住永遠 因為那場火災,我們重遇又熟悉了起來,就在這個華裔老頭開的小劇場裡,一起看了一場又一場電影,電影放到一半,你才會偷偷地進來,坐在最後排的我旁邊,小聲地問我今天會做什麼菜。 從夏天到冬天,你都騎著單車,在晚飯後載我回學校,偶爾我會太累靠著你的背沉沉睡去,它總給人很安全的依靠。 直到你的志願申請快要批下來,你開始準備籌備一批小學生的衣服,帶給那些你即將去醫治的染有麻風病肺結核的小朋友。然而捐贈出來的衣物都過於寬大,你只好買了一批布料,用老頭的舊縫紉機自己做。 所以那段時間我們每天晚上都泡在那裡趕那批衣服,一共200件,每一件你把它們下水曬乾,工整地放在紙箱裡。 老縫紉機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你在一邊認真地剪線頭,我透過縫紉機的間隙看到你鎖緊的眉頭,時光把你的輪廓重疊到我的心裡。 完工那天是聖誕節,我和你抱著兩個大紙箱走在路上。這個時候的柏林下著很大的雪,你站在我前面幫我擋風。那個時候的我想,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你永遠在我前面,讓我抬頭就看見,該多好。 我想得太過投入,一下子腳底打滑摔了一跤。衣服散落了一地。你彎下身子來扶我,卻也摔了下來。你的臉離我很近,我可以感受到你溫熱黏稠的呼吸,那一天後來的路,你一直把我摟在懷裡。 每個人都有一片森林 然後你就消失了,沒有再來老頭的小劇院。 我陸陸續續從老頭那裡得知你的訊息。你去了貝南,把我們做的衣服發給小朋友。你完成了那裡的研究課題,即將離開去別的地方,那裡的小朋友捨不得你,對著你唱了一支你聽不明白的歌曲。你把你所有的衣服和錢都留給他們,教他們背簡單的單詞,坐顛簸的吉普車到了別的站點。 2010年4月,青海發生地震。我結束了柏林大學的進修,回國加入志願者支援醫護隊。 我提著大箱子來向老頭告別,他詫異地問我,唐卡,你也是國際志願者嗎? 我點頭。 然後他搖著輪椅到那些放DVD的架子旁邊,翻出了厚厚一打明信片,都是你寄來的。你說,你很想念我,卻不敢跟我聯絡。你說,你不能自私地為了你的夢想,賠上我的幸福 最後老頭告訴我,你已經很長時間時間沒有再寄來明信片,站點的遷徙太過頻繁,他也沒辦法聯絡上你。 我對他笑,說沒關係。 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裡寫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許我們從來不曾去過,但它一直在那裡,總會在那裡,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2010年4月17日,玉樹縣天氣驟變,下起了小冰雹。 我跟著醫護隊一起,穿過小樹林給另一邊的站點支援。在新站點的帳篷裡,我見到了給傷員配藥的你,依然緊鎖的眉頭,認真的模樣。我走到你的旁邊,幫你把藥包起來。 你最後抬起頭,對我說謝謝。然後激動地打翻了桌上的葡萄糖瓶,顫抖著聲音問我,你怎麼在這裡? 我笑著對你說,你從來沒問過我,怎麼知道我的夢想與你不同? “哇。”的一聲,古月染把肉全吐了出來。“雷古德,今天你發揮怎麼這麼差,這肉又酸又鹹。你是不是把鹽當成了糖了。” “其實,這個不是我做的,是”雷古德想解釋,卻被悅月在桌下踢了一腳,他打住了下面的話。 “是什麼呀?”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雷古德。 “古月染,這個菜不是雷古德做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錯把鹽當成糖的人。”悅月話中有話的看著古月染說道。 古月染的心頓然開悟,那個關於鹹咕咾肉的故事,在她心裡被硬生生的勾了起來。忘記了是哪一年,有那麼一個人,只因為她喜歡吃酸酸甜甜的咕咾肉,他就放下身段放下手頭的事情,跟著五星級飯店的廚師學習了這道菜。沒想到第一次下廚展示手藝,竟然把鹽當成了糖,就這個事情悅月還笑話了他好長時間。 “難道是他?”古月染疑問的看著悅月,“怎麼可能會是他呢,悅月你快說是誰呀?”古月染最終還是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