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彥的確有事詢問,只不過有點兒出乎意料。
“縣衙的捕頭兒是什麼人?性情為人如何?”
順子愣了愣,笑道:“縣衙的捕頭兒姓嚴,嚴朗,二十五六吧,性子很隨和,愛交朋友,人也比較仗義,武藝也不凡。他原來不是廣林府的人,幾年前來的,好像有什麼背景,來了就做捕頭兒,破案子很厲害。”
“哦?”沒想到聽到的盡是讚美之詞,令穆清彥起了好奇心:“那這個案子就是他在查?”
“對。”順子想了想,建議道:“若公子真對案子感興趣,可以去結交嚴捕頭兒,這個不難,誰都知道嚴捕頭兒什麼樣兒的朋友都有。”
“那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他?”穆清彥問。
順子道:“簡單,嚴捕頭兒是花樓常客,最近跟雲香閣的頭牌打的火熱,晚上去雲香閣,保準能見到他。”
原來嚴捕頭兒還是個風塵浪子。
穆清彥低笑:“幸好姓‘嚴’,不姓‘陸’。”
他打算今晚去見一見嚴朗。
主要是查案有官府的相助,很多事情方便得多。如他現在這樣,總是靠自己私下裡蒐集資訊,效率太慢了。若嚴朗真像茶樓夥計描述的那樣,應該不是個草包,那麼,或許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
他也是在試探,看幕後之人是否會阻攔他跟官府接觸。
再者,他已從回溯的時間內看見了兇犯的模樣,而官府那邊也查詢過遊方郎中,相互對比,看是否為同一人。有官府在,可以儘快將人找到,提升速度。
誰也不知道兇犯是否還會殺人,馬上就到七夕了。
交個朋友
依舊是黃昏時分,馮五和包大有來客棧彙報訊息。
他們沒有查完,第二天還得繼續,穆清彥將蒐集來的死者名錄整理好,等到天色黑了,迎著滿城燈火,找到雲香閣。
雲香閣就是妓院,不過較為高檔。
雲香閣的門面是二層小樓,欄杆處坐著不少妙齡女子,她們打扮的爭奇鬥豔,憑欄倚身,衝著街上往來的男人嗔笑。儘管她們沒有出聲招攬,也沒有別的言語,可只要人往那兒一站,男人們就覺得她們是衝自己微笑,心猿意馬,迷迷糊糊就進了樓。
穆清彥看著門樓兩側懸掛的紅燈籠,空氣裡濃重的香粉味兒,令他不大舒服。
“公子面生,第一回 來吧?”門口迎客的老鴇打量著他,如同看見了金主。老鴇閱歷豐富,見他是個年輕小公子,怕是臉皮兒薄,言語上便收斂得多,以防將人嚇走。
“公子快請進,到了我們這裡,保準你什麼煩惱都沒有。我們這兒的姑娘多著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穆清彥打斷老鴇的推銷,丟了塊銀子過去:“嚴捕頭兒來了嗎?”
“公子找人啊?”老鴇倒是沒有不快,只要來客出手大方,什麼都好說。“嚴捕頭兒到了,在樓上聽曲兒呢。”
嚴捕頭兒雖是為頭牌姑娘來的,但頭牌姑娘都有脾氣,規矩也多,哪兒是想見就見的。這會兒那位頭牌姑娘蘭宛,說是沐浴更衣,請嚴朗稍待。實際就是個託詞,美人總要自持身價,得到足夠的重視才會姍姍來遲。
穆清彥揮退了迎上來的各色女子,拾級而上。
雲香閣內部是回字結構,一樓底部是大廳,左右和正面皆有樓梯,匯於正中構築一方高臺。樓裡若推出新人,亦或者有歌舞,便要用到這裡。二樓的走廊很寬敞,回字圍欄,方便客人觀賞歌舞,走廊另一側全是房間,佈置的各有不同,是妓子們招待客人的地方。
穆清彥從左側樓梯上來,進了正對的一間屋子。
屋內有一小廳,桌上擺著酒菜,坐著個俊朗的青年,正一面喝酒,一面聽琵琶,顯得很享受。這人就是嚴朗,沒有穿捕快服,簡單的斜襟藍衣,腰間綴著荷包紙扇,公子哥兒的做派,但氣質硬朗,將他顯出不一樣來。
他旁邊坐著個陪酒的女子,只時不時為他斟酒。
一曲終了,嚴朗拍手叫好:“翠兒姑娘的琴技越發了得了。好!彈得好!快快過來,該賞,賞你與我共飲佳釀。”
翠兒姑娘抱著琵琶,嗔笑道:“嚴爺可饒了我吧,我靠嗓子吃飯呢,若壞了嗓子,往後誰養我啊。”
這時嚴朗看到了出現在門口的穆清彥,所以沒接翠兒的話。
穆清彥進來:“嚴捕頭兒?”
“我是嚴朗,小公子是……”嚴朗對廣林府很熟,可沒有見過穆清彥。
“聽說嚴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