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嗎?”穆清彥沒推辭,躺好後把大氅裹在身上。
“嗯,沒下了。”聞寂雪要把自己的大氅也給他蓋。
穆清彥攔了:“不用,你把火堆移過來一點兒就行。”
到底是過夜,聞寂雪不裹點兒保暖大衣裳他可不放心。
穆清彥是被廟裡的動靜鬧醒的。
聞寂雪好似沒睡一樣,正撥著火堆,火堆依舊燒得很旺,上面的鐵鍋里正咕嘟咕嘟煮著白米粥,米香陣陣飄散出來,喚醒空了一夜的胃。早起倒也不是隻喝粥,他們買了包子,天冷,就是凍包子。削幾根竹片縱橫卡在鐵鍋上端,把包子放進去,米粥煮好,包子也熱好了。
挨著廟門那邊,六個販貨郎已經吃過燒香芋,收拾好了東西,正要離開。
“公子注意些,我要開門啦。”因著廟就是一間,廟門一開,冷風直接朝裡灌,人在裡面是避不開的,所以領頭的漢子就提醒了一句。
穆清彥將大氅裹在身上,又有聞寂雪為他擋風,當寒風從門外吹進來,火苗搖曳,他並沒感覺到多冷。
年輕人打了個噴嚏,忍不住抱怨:“二叔,這鬼天氣凍死了!”
“走走就暖和了。”答話的正是領頭的漢子,六個人就數他輩分最高。
之前只說是一個村的,如今看來,還是同族。
聞寂雪起身去關門。
穆清彥朝外看了兩眼,天才矇矇亮,那一行六人越走越遠,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六人只是悶頭趕路,並不說話,免得張口喝冷風,何況也費體力。
雪雖停了,但太深,穆清彥和聞寂雪在廟裡待了三天才又上路。
這三天也沒幹等,聞寂雪到附近林子裡打獵,大東西沒有,倒是兔子野雞捉了幾隻。吃了幾天野味,帶的米麵也消耗的差不多,臨行前將最後一把乾粉煮了,裝了一桶乾淨雪水,重新燃了爐子。
雪開始融化,因著雪厚,一天半天化不完,正好趕路。
古時不比現代,哪怕官道上來往車輛也不多,頂多幾道車轍印,雪不會被壓實,自然也不算滑。聞寂雪馬車趕的穩,速度不算快,又走了兩天,抵達一座小縣城。
在縣城裡停歇了一夜,補足食物炭火。
從這兒去月梁州,還要經過數個村鎮、一個縣城。如今沒繼續下雪,縣城周邊的道路簡單清過雪,但雪堆在路兩旁,之前融化的雪水往路上流淌,又是車來人往的,濘泥不堪,車輪尤其容易打滑。
想要路面好走,要麼等太陽曬乾,要麼等下一場雪,時間都很難估算。
冬天出行,遇到這種情況很正常。
兩人不打算在這兒耽擱,將車輪子拿皮毛裹一裹,簡單做點防護,再走得慢一點兒,也就差不多了。據說再往前路況就會好轉,靠近月梁州那邊雪很小,倒是落了場雨,不大,溼冷溼冷的。
初六,兩人終於到了月梁州。
月梁州城是座頗有歷史的古城,一路顛簸著過來,兩人著實疲累,便決定在城中修整兩日。聞寂雪雖沒怎麼回來,但這裡安置的有人,他要先聯絡一下,有些東西也要準備。
清早,兩人到街面上吃早飯。
尋了家老店吃米線,又有水晶蝦餃,滋味兒十分地道。
“老何啊,旁邊老孫怎麼沒開門?我還想吃他家的糯米卷子呢,再陪著一碗天就湯圓兒,實在是美。”有客人問話,聽著是熟客。
老何就是米線店的老闆,四十來歲,正煮米粉呢。
見有人問,說道:“前兩天的事兒沒聽說麼?有人吃了他家的糯米卷子,出事了。哎喲,雖說官府沒鎖他,可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他哪兒還敢開店呀,別人也不敢吃他家東西啊。”
“怎麼回事?沒聽說啊。”這人還真不知道。
“就是常在街面上晃悠的李大興,前天被人發現死在家裡,嘴唇烏青,毒死的啊,官府還說是砒霜。砒霜這東西多厲害啊,沾了就死。據說那李大興屍身邊上有半個沒吃完的糯米卷子,又有人說,看到他從老孫家出來,手裡拿了兩個糯米卷子,一邊兒吃一邊走回了家。
雖說李大興總是在街面兒上白吃白喝,但老孫犯不著為這點事去殺人,更何況他又沒買過砒霜。為了不受罪,孫家往衙門打點了不少銀子,就在昨天的時候,說是找到兇犯了,是長柳鎮那邊的幾個鄉下漢子,好像常給商家運貨做腳伕。”
縣令席庸
“喲,投毒殺人啊,這李大興做什麼了?”
“李大興就是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