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穆武猶豫了一番,還是回渡口照管鋪子去了,只說過節再來住。
新房子是好,但深山裡的新房子對於少年人的吸引力並不大。
陳十六是個例外,他有點兒喝醉了,又想明天一起去縣衙,便不顧聞寂雪的冷臉留了下來。當然,他很自覺的溜了,不敢繼續打攪那兩人獨處,尤其是聞寂雪的情緒不太對。
穆清彥和聞寂雪的住處在山莊後半部分,是最大的主體院落。
院內花草山水一應俱全,就似小小私園,兩人住在其中十分自在。
初進院門是個正規正矩的院子,正面是待客的正廳,兩側抄手遊廊,拐角有門通往後面。一條石子漫的甬道,花草隨意生在兩旁,有嶙峋假山落座此處,假山上爬滿了藤蘿,繞過假山,便是住的屋子。
屋前有一株白玉蘭,一年兩次花期,如今滿樹綠意中綻放著朵朵玉白。
樹下有石桌椅,小南擺了茶水便離開了。
兩人都飲了不少酒,口中乾渴,坐在樹下喝茶。
“我們家曾有一對赤紅瑪瑙杯,就跟穆林描述的一樣。”聞寂雪說道。
現在還不確定究竟是不是雪家的那對瑪瑙杯,但提及家中舊物,難免情緒翻滾。雪家沒了,雪家之物自然被抄沒,誰知落到什麼人手裡。不過,赤紅瑪瑙杯雖是珍貴之物,但對於那時的雪家來說,算不得什麼,他之所以記得,乃是因送禮的那位世叔玩笑,說是給他提前送的大婚之禮,跟新娘子締結鴛盟時用來喝合巹酒,一生一世恩愛兩不離。
雪家是以武起家,性子爽直,下屬同僚多是同類人,當時一屋子人都拿他打趣。他當時雖小,卻也覺得羞惱,還想著,尋到機會要把那對杯子砸了。
穆清彥將手貼在他臉上,把人從回憶裡喚醒。
“究竟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聞寂雪不再想那些,看著他殷紅的臉,很是體貼的將人扶起來:“我看你有些醉了,去睡會兒。”
此睡非彼睡,真到了房裡,又是好一通折騰。
清晨,穆清彥在悅耳的鳥啼聲裡睜開眼。
窗戶半開,紗簾在晨光中晃動,窗外樹上有兩隻鳥雀一邊梳理著羽毛,一邊在跳來跳去的歌唱。山中的早晨格外幽靜安詳。雖然已經是盛夏,但山中溫度低些,晚間蓋著薄被便睡得舒適。
晨光金燦燦的灑落,他躺著沒動,顯出幾分慵懶。
在聞寂雪的眼中,此刻穆清彥半截兒身子露在外面,瑩白的膚色上間或散落著點點紅紫痕跡,長髮凌亂,也有沿著胸前鎖骨鑽進被子裡,反倒令人更想窺探更多的春光。對於聞寂雪來說,這樣的穆清彥太有誘惑力了,因此他來到床邊,將人狠狠壓著吻了一氣,手也不老實的往被子裡鑽。
猝不及防,穆清彥被吻的微微急喘,將他作亂的手抽出來,用尚帶幾分沙啞的聲音道:“去準備熱水,我要清洗。”
昨夜鬧了大半夜,渾身疲乏,只草草擦拭過就睡著了。
“還早。”聞寂雪身子磨蹭了兩下,低沉的嗓音道盡了言外之意。
“不行!”毫不客氣的拒絕,穆清彥冷著臉,將全身都裹在被子裡:“去打水!”
眼見沒有轉圜的餘地,聞寂雪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依著吩咐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