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六見狀也不再多說,只是道:“你如今也算是香餑餑。周縣令到底不是媒人,因此我那番話一出,他就不再問,可別人未必。別說人家信不信,便是信了又如何?男子能三妻四妾,那些人家看中你,自然是能得好處,輕易不會死心。”
穆清彥依舊平靜:“怕什麼,再多謀算,總要跟我提,我又如何會答應。”
“你心裡有數就好。不怕明著來,就怕暗中耍花招,不是所有人都光明磊落。”陳十六見慣了各種事,儘管不覺得他會遇上,還是提醒一句。
穆清彥笑道:“我除了會查案,也就是能賺幾個銀子,有什麼好圖謀?”
若說有人託葛大福說媒,尚算情理之中,可託到周縣令那裡,就顯得奇怪了。能讓周縣令代為探問,即便不是官家,也是跟官家頗有關係。他一介布衣,只是有一點虛名,如何能被那樣的人看在眼裡?
因著聞寂雪特意囑咐了,穆清彥只陪著陳十六飲了三杯酒。
席間聽著陳十六說了豐州馮家的事。
馮家的事兒不小,茶行被封,馮老爺入獄,又被禁了引票,無法在這一行做下去了。且沒了馮老爺,他兩個兒子開始掙家產。馮家罰銀數目不小,但到底底子尚在,馮家把茶園賣了,打算等事態平息再謀別的營生。
“馮英義安葬了他母親,之後不知去了哪裡。”提起這個人,陳十六依舊語氣感慨。
又想起一事,陳十六忙問他:“穆兄,你說當初楊智殺了邱寶珠,為何要砍掉她的頭?”
穆清彥反問:“你注意過楊智的手嗎?”
“手?”
“他小時候淘氣,爬樹摔了下來,其中左手食指受了重創,一截指骨斷了,使得食指只是個擺設,沒半點力氣。當初他正是用左手捂住邱寶珠的嘴,大力之下,邱寶珠的面部留下了一隻手印,想來根根手指都很清晰,偏生缺了一截食指。他定是想起這一點,怕暴露身份,這才割掉了頭顱。”當初得知是無頭案,就猜著是否頭顱上留有罪證,當懷疑楊智時,就著重查了這方面。
時隔多年,頭顱腐爛只剩骷髏,當初的“鐵證”也已消失。
“原來如此。”陳十六再次感慨辦案時機的重要性。
沈家老宅
飯快吃完時,兩人聽到外面大街上有一陣喧鬧,好似不少人都聚在外面街上說什麼。陳十六是個愛熱鬧的,不禁引誘,立刻將身子從雅間窗戶探出去,果然看到這條街上的很多熟人站在外面說話。
“何川,出什麼事了?”陳十六看見神斷局門外的何川,喊了一聲。
何川立馬小跑著過來。
比何川更早來敲門的,卻是茶樓老闆鄭明。
“穆公子也在,我說陳公子怎麼獨自在酒樓吃酒。”鄭明跟陳十六極熟,跟穆清彥也頗有來往,見了兩人沒什麼生分。
“鄭老闆,快坐!”陳十六忙吩咐酒樓夥計再送一副碗筷來,又重新添兩個菜。
鄭明一眼看穿他的用意,笑道:“陳公子的好奇心又犯了吧?放心,不白喝你的酒,必為你解惑。”說著又看穆清彥:“這也算是件新聞,穆老弟雖是鳳臨人,但箇中內情怕也是不清楚。”
這番話著實將人的好奇心提的足足的。
何川來後見鄭明已在,就沒多事。
陳十六親自給鄭明斟了杯酒:“鄭老闆,還請解惑。”
鄭明沒再賣關子,笑道:“你們倆只顧吃酒了吧?方才所有人都跑出去,是聽見一聲悶響,還有人驚呼,離得不算遠。我派人去打聽,就在兩條街外,有一座老宅院塌陷了半邊,所幸那裡沒住人,倒沒人傷著。”
“塌陷?”陳十六一驚:“又沒地動,怎麼會塌陷?”
“你以為是哪座老宅子?那宅子你還去過,先前有心租用,但主家要價高,我又勸了你,你才打消主意。”
這麼一說,陳十六想起來:“就是鬧鬼的那座宅子啊!”
“鬧鬼?”穆清彥挑眉。
陳十六忙給他解釋:“穆兄不知,我這邊人日漸多了,地方住不開,就打算再尋個住處。我不想離這邊太遠,只就近尋摸,價錢高些也沒關係。後來聽說了那座宅子,主家姓沈。沈家不住老宅,他們在城東有新宅子,老宅一直空置。據說老宅是沈家祖上建造的,一百多年了,但時常修繕,房屋完好。我覺得地方不錯,若是要住,略收整收整就行,要價雖高,也不是太離譜,本來都決定好了,鄭老闆卻攔住我,說那宅子鬧鬼。”
提起“鬧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