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司卻不同。
儘管神捕司一樣對科舉有限制,但卻有晉升途徑,升到一定位置,便對應了官身,不僅收入增加,且本身光明正大,受人仰慕。
節過完,天氣實在炎熱。
又過了幾日,略涼爽些,穆清彥這才動身前往河義縣。
河義縣是個偏僻小縣,人口少,地貧人窮。其治下有個叫做靠山村的小村子,便是金六的家鄉。因著天氣太熱,聞寂雪勸他先留在縣中,讓高天去一趟村裡。
高天避開日頭,傍晚騎馬出發,次日臨近中午才回來。
穆清彥在縣中最好的酒樓點了一桌菜,冰盤冷菜有好幾樣,高天要了一壺冰鎮冷飲,一飲而盡。
“穆公子,金六一家的確不在村中,但去向問出來了。”
“哦?”穆清彥有些意外,是沒料到事情這般容易:“仔細說說。”
高天道:“我昨晚趕到村子裡,見那村子很小,且大多都是土坯房,倒是有一家是青磚屋子,很顯眼。我去了那家,一問,姓金,且正是金六的大哥家。
我怕打草驚蛇,沒敢說是來找金六的,只說代人送信,走錯了路,借住一宿。我取了一串銅錢做酬謝,對方便拿我當貴客招待。席間,金大找來金二一起陪酒,我順勢套話,很容易就問出金家的情況。
金大說,他們一共六個兄弟三個姊妹,因為窮,養不活那麼多孩子,爹孃把兩個小些的女兒送出去做童養媳,最小的六弟過繼給同族的老叔。又說,他六弟被帶去京城,曾在王府裡當差,還接濟了家裡,他們日子才逐漸好過,其他幾個兄弟也有了本錢出去做個小買賣。
這金大倒是沒什麼顧慮,話裡話外都在提金六。
據金大說,金六多年前得了恩典放出來,在京城開店,也積攢了些錢財。只金六思鄉心切,又遇著老叔亡故,便藉著送棺回鄉一家子都回來了。金六在村子沒久留,他們住的青磚房就是金六蓋的,他幫著給看房子。金六在村裡待了不足一年,便外出經商,妻兒家小都帶著去了,在衝雲府,路途太遠,才開始兩三年才回來一次,如今倒是年年回來過年祭祖。”
“衝雲府……”穆清彥挑眉,他們來河義縣,途中便經過沖雲府,距離此地有七八日路程。
這個距離是遠,但不至於讓金六兩三年才回村一次。
高天又道:“金大說,衝雲府他們兄弟都沒去過。他們最遠就來過河義縣縣城,去那麼遠的地方,又是路引,又是盤纏,他們目不識丁的,心裡也害怕。所以,只知道金六在衝雲府,經營著一家布莊。”
“越來越有意思了。”聞寂雪發笑。
穆清彥卻想嘆氣:“這麼簡單就問出來了,我們卻頂著炎熱大老遠來一趟。你說,淨閒究竟是什麼意思?”
金六家鄉何處,是從京城打聽來的,找個王府當差的人,跟金六有舊的,八成都知道。畢竟金六養父在王府是老人兒,總有人去巴結討好,其又收養了金六,那麼他們家鄉何處很多人都知曉。
到了金六家鄉,金六的具體去處,其大哥一點兒沒避諱一股腦兒都說了。對於金家而言,金六是他們金家最出息的一個人,與有榮焉,巴不得宣揚宣揚,村中其他人肯定也是知情的。
淨閒若當真想要知道其乳孃下落,派個人跑跑腿兒就行了,何必大費周折來委託穆清彥?
聞寂雪道:“你別忘了,她囑咐過,‘不要聲張’此事。她看似在京城自在隨意,可盯著她的人不少,她又不想張揚這件事,連找王府詢問都不敢,更遑論派人離京。再者,她未必有可信又得用的人派出來。”
穆清彥更加哭笑不得:“所以,我是做了跑腿兒的苦力?”
這種事情他也不愛幹,尤其這麼熱的天,趕路趕的人心浮氣躁。當發現事情居然這麼簡單,更是厭煩,但理智來說,淨閒此舉也是無奈,穆清彥倒不至於這種時候去遷怒。
聞寂雪饒有興味:“阿彥不必氣惱,等我們到了衝雲府,便知淨閒究竟想查問什麼隱秘了。”
這隱秘,小不了!
金家夫妻
因著天氣太熱,河義縣之行又太過順利,對接下來的行程倒是不必急切。
穆清彥和聞寂雪尋個住處,正經歇了兩日,緩緩一路的燥熱和煩悶。
這其間,聞寂雪也沒閒著,只因京城傳來新的訊息:皇帝自四月便沒上朝,對外稱天氣炎熱避暑養身,但自私下渠道得知,皇帝又犯了病,且昏厥了兩三日才醒。
外間看似不得而知,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