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皇子,以往暗中較勁,已經開始慢慢浮上明處。朝堂之上,今日你彈劾我,明日我彈劾你,皇帝只管穩穩坐著,甚少發表什麼意見,通常都是冷淡處理。
已是四月初七,穆清彥打算返回鳳臨。
自去年中秋後就離家,算來有大半年了,好真有些想家。
就在臨行前一夜,有人登門。
來人通身罩在黑斗篷之中,兜帽將一張臉遮掩了大半,但斗篷底下露出一雙綠色繡鞋,表明是個女人。對方將兜帽摘下來,是個認得的,淨閒!
穆清彥很意外,再看她身後跟著個面生的男人,穿著似僕從,但步伐內息上看是個懂功夫的。到也在情理之中,這淨閒畢竟是一介女流,聲名在外,又獨居,難免有些宵小惦記。
令他意外的是淨閒居然會登門,還是以這種隱蔽的方式。
不期然想到翟俊颺,再看淨閒,就有所猜測。
果然這京城權貴雲集,紛爭也多,個個家裡都不消停。
若說翟俊颺是個直性子,這淨閒便是骨子裡清傲,同樣不喜虛偽掩飾,一來便直道目的:“夤夜來訪,望穆公子見諒。不知我的事,溫少主可曾與穆公子提過?”
“淨閒姑娘有事請講。”穆清彥確實不喜歡淨閒的性情,但彼此交集甚少,又沒什麼過節或衝突,他也犯不著避如蛇蠍。
“我想委託穆公子尋人。”淨閒直視著他,目光冷澈,好似能透徹一切。
實話講,淨閒是容貌不俗,也的確聰明,但很難令人喜歡。這無關別的,好似她這種眼神,彷彿帶刺,要把人給刺穿,明晃晃的一點兒不帶掩飾。誰又沒個脾氣呢?誰又喜歡被人拿這種眼神注視?
“請講。”穆清彥覺得這淨閒就是個刺蝟,考慮到她的家世和成長經歷,也不難理解。
淨閒從袖中取出一方羅帕,裡頭裹著一根
“我母親出自尹家,當初出嫁,帶去兩房家人。母親亡故,萬氏入門,尋由頭髮作了其中一家,將她自己的人安插上。當年我被打發出家,身邊只兩個老僕,一個小丫頭,俱是無親無故,受我母親恩惠,願意繼續照顧我。
那三個雖是我母親的人,卻算不得母親心腹。我有一乳孃,乃是母親自幼配的丫鬟,也跟到了劉家,後來嫁給康郡王府一個姓金的小管事。夫妻倆成婚後沒有在王府當差,而是在外開店做買賣,生了一子。恰好母親有了我,請旁人她不放心,便讓乳孃回來。
劉家人都稱乳孃‘金娘子’、‘金嫂子’,在我母親亡故後,她又照顧了我半年。後來她病了一場,不好在就近照料,便出去了。這往後就沒再進來。後來我才聽說,在萬氏進門後不久,她們一家就離開京城了。”
淨閒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萬氏剛進門時很會做人,待我猶若親生,不少人誇讚她。乳孃她大約是覺得放了心,這才離開。我一直想找她,只不知她去了哪裡。我想請穆公子幫忙,不要聲張。”
尋人倒是沒什麼,淨閒想尋乳孃,算得人之常情,可卻不要聲張……
不要聲張
之前翟俊颺託他尋人,剛辦完,淨閒也要來找人。
穆清彥是個開掛的,找人是最簡單的事,但他自己不大喜歡。古時交通不便,尤其是眼下那乳孃明顯離開了京城,多年過去,誰知在哪裡落腳?他這一找,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且大半時間都要耗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