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是治下之民,他帶著居高臨下的讚賞,卻絕不會像陳十六那般往來。
見禮之後,落座在下首。
周縣令道:“穆小友,聽聞你也曾讀書,現今年歲也不大,為何不繼續攻讀呢?若是你有意重拾課業,本官可為你引薦一位老師。”
這番話倒是出乎意料。
然而所謂“無功不受祿”,周縣令絕對不會平白無故關心穆清彥的前程。
穆清彥道:“多謝大人關問,只是小子無心仕途。”
“哦?我觀你頗有才幹,若是能科舉出仕,謀得一個官職,必然能夠一展抱負。你現今一介布衣,雖也為人查案昭雪,到底不甚便利。若是為官,大展才幹,必然是青天在世,或能載入史冊,令人傳頌。”
穆清彥依舊搖頭:“我性子閒散,受不得拘束,對為官並無興趣。”
周縣令皺了皺眉,倒是頗為惋惜。
沉吟片刻,周縣令又道:“我認識一位貴人,他事務繁多,有心尋個有真才實幹之人分憂,不計較出身,皆願誠心以待。他託我幫著尋覓,我見小友不錯,有心引薦……”
“小子鄉野出身,何德何能。”言下之意依舊是婉拒。
周縣令到此便不再多說,閒敘了幾句,穆清彥便告辭了。
從縣衙出來,穆清彥始終回想著周縣令的一番話。這次見面,周縣令開始勸他進學出仕,似乎是一番好意,見他無意於此,才提起“引薦”。所謂分憂,不過是類似門客幕僚之類,“貴人”自然也是真的貴人。
乍一看,跟親事沒什麼干係。
亦或者,一開始的親事也是為此服務。
他疑惑的是,什麼人在打他主意?
能透過周縣令來試探,手段倒是不強硬。再者,從陳十六口中得知,陳父乃是周縣令座師,周縣令是託了陳家才得了鳳臨縣令一職,跟陳家是一系,那麼能託周縣令的人,很可能是同陳家一系的某人。
思忖一番,不再多想。
正如之前所分析的,他並非多麼重要,大抵是被人認為有些價值,值得拉攏一用,但也不是非要不可。況且,他跟陳十六關係不錯,哪怕看著這一層,等閒不會對他動什麼歪手段。
閒來無事,穆清彥走到神斷局。
齊南風在堂裡坐著,隱約聽見後院小孩兒的嬉鬧。
“穆公子找陳少爺?陳少爺在對面茶樓。”
穆清彥轉身去了聚茗茶樓。
“穆公子來了!快請進!穆公子可是尋陳公子?陳公子跟東家在樓上雅間。”夥計也認得他,不待詢問,便說了訊息。
“多謝。”穆清彥料想那二人定是在說沈家老宅的事。
敲開雅間的門,陳十六問他怎麼來了城裡,因著有鄭明在,他尋個託詞搪塞了。陳十六也沒起疑,跟他說起沈家老宅。
“今天天一亮,不少人去圍觀。本來好好兒的新房子眼看就蓋起來了,一夜之間坍塌,買主也是氣悶,連忙去檢視怎麼回事。坍塌的那一處,原來是一處清淨的小院兒,買主沒打算更改佈置,只是屋子太老了,要重建,誰知底下竟有個密室,青磚砌的,大約是年月太久,底下又滲了水,上面大動土木,結果就坍塌了。買主見了,覺得是因沈家隱瞞的緣故才導致損失,找沈家理論去了。”
鄭明道:“密室年久失修,都滲水了,可見年頭久遠,沈家小輩們未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