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抖至天亮,再未閤眼。
初上驕陽時候,雪蓮端著暖水來替我梳洗,見我蒼白的嘴唇嚇的將水灑了一地,轉過身子便想喚大夫來診脈。
我急忙喚住了她,艱難的說道:“你去準備幾個暖身爐子,到午膳十分再來伺候我起床,今兒個下午我要前往四爺府。”
她走上前來用手試了試我額溫,憂心的說道:“福晉,怎麼能有病不醫,你額頭那般躺滾燙,熱都上來了,不看大夫會出事的!”
我閉著眼說道:“你信我,沒事的,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她抗拒了一陣,還是扭不過的我堅決,轉身便拿來了五個小爐子,裡面裝著炭灰,明明滅滅的仍很滾燙,她在我兩肩以及雙腿一側各放了一個,手裡那個更是外面包著絨緞面子,溫溫的正適合一握,雖然被裡的溫度頓時升高了許多,但我仍覺得周身寒冷,抖縮了好一陣子,才漸漸穩下身來。
待午膳時候,寒意已經驅除殆盡,卻忽而又覺渾身滾燙,似要燒起來一般,便知道熱氣已是勝極了。
“雪蓮,你幫我將妝畫濃一些,定要將著病氣掩了過去。”我低聲對著正為我梳妝的雪蓮說道,她輕聲應了一聲,憂色滿面,但知我要在下午十分前去四爺府邸,自然是為了江修緣之事,又忍著心痛按我吩咐辦事。。
我這般精心掩飾,便是怕出府時候遇上八爺,見我面色不好若硬要將我留在府裡照看,便白捱了昨日一番寒冷了。果然並未多慮,出門時候正遇見八爺下朝回府,我只與他寒暄了幾句,講明去處便徑直上了馬車,那沉重的幾步路程卻像是使出了我全身氣力,儘量走的氣定神閒。
回頭時候正瞧見八爺滿臉不解的望著我,他定然是覺出了我的異樣,不明我為何這般匆忙。
為了避免與他相見,仍是將車馬停在了四爺府的後門,我已是精神難繼,藉著雪蓮的力才勉強跨了進去,見一丫鬟匆匆行過,雪蓮忙機靈著問道:“姐姐啊,可有見過江太醫入府為你家福晉看病了?”
姑娘搖了搖頭,又匆匆走開了,我終於放下心來,只要撐到江修緣過來,我便可以讓他為我診脈了。。
搭著雪蓮肩膀緩緩向愛兒屋子走去,半路卻看見了四福晉,自知躲避不去,便停下身子打了個招呼,奈何她並不願讓我好過,便走至跟前說道:“八妹妹可真是好悠閒,有事沒事便往我這府裡走,還細緻到關心我府裡女子的名分定位啊?而今可襯了你的意了,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啊!”她果然眼耳玲瓏,知道我妹妹側福晉的名頭是我去宮裡求來的。。
“四嫂又為何這般執拗呢?我妹妹的身子狀況,你也看在眼裡了,都是即死之人了,又為何還要與她爭鬥這半點一點的虛名呢?”我無奈的說道,實在是沒有多餘氣力與她爭吵,此刻我差不多已是半依在雪蓮身上了,而她也因此而站不穩當,朝一側斜過了身子。
“此地這般熱鬧啊!”不知今天撞了什麼風,竟把四爺府裡的福晉都吹齊全了,鈕鈷祿氏和年氏也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我益發頭疼難耐,只覺太陽穴口突突的跳脫著,內裡血液就快崩潰而出了。
“年妹妹又何必這般大火氣呢,雖然自從八妹妹的妹妹進府後,爺去你院裡少了些,總也是有著恩寵的呀。。”四福晉又換上了一副笑面,說的話兒讓人挑不出錯,卻是讓心有鬱結之人更加鑽不出來,果然年氏聽此言語後便益發不開心,酸溜溜的說道:“有這麼個厲害的姐姐,又怎會不受爺的恩寵,把她妹妹當成她那般寵,不就是了麼!”
我無氣力回以她的刻薄,但邊側雪蓮有些憤怒,我明顯感到了她身體的來回顫動。我微力捏了捏她臂膀,卻仍是擋不住她出言回嘴:“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穿著華麗,身份高貴的名家福晉是怎麼想的,同屋姊妹都病的那麼嚴重了,給她個福晉名分又如何,多得一些寵愛又如何?竟然冷血到只顧自己利益。。”
話雖說的痛快,但可想而知胳膊擰不過大腿了,莫說雪蓮以丫鬟身份這般出言不遜,即便是我說此些話,也難免要遭她們譏諷。
“哪來的野蠻丫頭,主子說話時候還有你插嘴的份,真是反了天了,還敢教訓起主子來了!”年氏氣焰囂張的狠瞪了一下眼,邊上鈕鈷祿氏倒是頗為溫和的勸解道:“姐姐,莫要跟一丫鬟計較了。”
“你!你是說我氣量小,要與一丫鬟斤斤計較嗎?”她轉而問道,我對她實在無語,而四福晉眼看她怒火越來越盛,一點都未出言制止,還掩著絲帕暗暗淺笑。。
我實在無心神再同她們爭鬥,都說公雞愛鬥,這內院府邸的,斗的可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