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眼中含淚微笑，拉著陳曦的胳膊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從一旁兜子裡摸出三百塊錢放在陳曦手上。

“明早我還得上班。明天要是去你爸媽那上墳的話，記得去村口老吳家給他們買點東西。”

“不用媽，我有錢。”陳曦把那三百塊錢又放回了兜裡，而跟著放進去的，還有她手上的那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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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陳曦躺在夏媽媽身邊，她已經睡著了。而陳曦因為在學校時間久了，基本每天都十一二點左右才睡覺，所以她此時正在床上躺著刷手機影片。

明明現在沒有一絲睏意，陳曦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機，伴著夏媽媽的輕酣聲音緩緩閉眼。明天她要起個大早去看爸媽，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去了村口的老吳家買了些紙元寶和一些紙錢幣，在路上順帶還買了點香蕉蘋果和兩串葡萄。

還記得她上次給父母掃墓還是清明那會兒，然後因為高考臨近便再也沒時間去過，好不容易能回來一趟，順便去那邊看看吧。

次日一早，夏媽媽六點多就起床了，陳曦起床睜眼的時候夏媽媽已經上班去了，在大鍋裡還有帶著熱氣的一碗小米粥和兩個雞蛋，她只是隨意吃了一口，穿好衣服，從外屋地拿了一把帶著泥土的小鐵鍬，一個打火機和一個幹抹布，拎著大包東西便走出了家門。

陳曦父母的墓地離著不算遠，可走路還是要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期間還要爬一大段的山。

一路上墓碑隔幾米便是一座，而陳曦卻一點都不害怕，還記得初中那會兒，某天她想爸爸媽媽了，甚至在她父母的墓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一路前行，陳曦順著一條土坡走上去，稍一轉彎兒，那座土包和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那裡。

墓上的荒草已經很多了，陳曦把隨身物品放在一旁，拿著小鏟子把那些雜草一個個剷除，大約十多分鐘，陳曦放下鏟子，蹲在墓碑前，拿著那塊兒幹抹布小心翼翼地擦著上面的灰土。上面的那兩張照片她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遍，可每當看到那兩副又熟悉還陌生的面孔時，陳曦總會想用手輕輕摸一摸照片，正如小的時候爸爸媽媽摸她那般。

擺好水果，陳曦跪在墓前，對著那座小土包磕了三個頭，從兜裡拿出紙錢，點燃，青黑色的煙嫋嫋升起，最後隨著雜亂的秋風飄向遠方，直至消失不見。

“爸，媽。我是陳曦啊。”

“現在你們都認不出來我了吧。我已經是女生了。”

“夏媽媽，就是咱們的鄰居夏大娘，她認我做女兒了！大學沒人欺負我了哦。”

“哦對。”

“我高考考了730分呢！咱們省就我最厲害，還獎勵了十五萬，我都給夏媽媽了。因為我的身體，夏媽媽鼓勵我做手術，她給我拿了三十萬，那是三牛哥的老婆本，現在三牛哥好不容易找了個媳婦，不能因為我耽誤他們結婚不是？”

“現在夏媽媽的家就是我的家了，所以，我想把房子賣了，讓三牛哥先把媳婦娶了。夏媽媽對我那麼好，之前三牛哥對我也很好，我不能不管的。”

陳曦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墓碑，一股酸意堵住喉嚨，半晌，陳曦長嘆口氣，帶著哭腔呢喃說：“要是......你們還在就好了......”

每一次看見那塊墓碑上面的照片，陳曦總是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淚水，今天也一樣。

陳曦又講了許多在學校上的事，關於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還有當班長，第一打人，第一次受人矚目，第一去遊樂園，許多許多第一次統統都講了一遍，直到墓前的最後一絲青煙散盡，陳曦再次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頭，點燃三柱香，戀戀不捨地看了那裡一眼，拎著帶來的鐵鍬轉身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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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陳曦脫掉外套，挽起衣袖洗了把臉，坐在化妝桌前熟練地為自己描了個淡妝，看一眼時間，馬上十一點多了，陳曦把昨天沒吃了的飯菜拿出來隨意吃了一口，隨後放進大鍋裡保溫，收拾好東西，穿好外套準備回學校。

回去她還是坐的公交車。

而且，今天坐公交車的時候陳曦碰見了一個“熟人”。

不能叫熟人，而是她的高中同學，那個男生陳曦對他的名字印象很深，叫於群。因為高中的時候就數他欺負自己欺負得最厲害。

關於陳曦是在車上怎麼發現他的，這完全都是巧合。

這條公交線長，車上的人也多，以至於陳曦上車後一直都在下車口那邊扶著杆子站著，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