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時暮面色蒼白如紙，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的呼吸很快變得急促。

耳膜上聽見的都是嗡嗡聲。

很快，嗡嗡聲變成了遙遠的令人悪心不已的聲音。

手中的筷子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餘時暮閉著眼睛，用力想將那道聲音驅趕。

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那聲音反而更大了，像是要就這麼將他給吞噬。

餘時暮搖晃著身體，從位置上站起來。

他在原地停頓了好一會兒，眩暈的雙目才勉強能看清地面。

他穩了穩身形，而後費力的抬起腿，緩慢的離開了餐桌。

餘父餘母見他這麼個樣子很是擔心，但又不敢貿然靠近。

餘之演推開椅子站起來，跟了上去。

他走了幾步，見他的不太對勁，轉過頭對著餘父到，

“爸，把家庭醫生叫過來。”

餘父點點頭。

餘之演跟在餘時暮後面，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夜晚微涼的晚風拂過。

路邊都有路燈，但畢竟沒室內明亮。

這種光線，讓想起不好回憶的餘時暮，眉心皺的更緊了。

他大口的用力呼吸，想加快腳步離開這裡。

沒想到剛走幾步，眼前突然一陣發黑。

跟他身後的餘之演見他的身體就要往邊上栽倒，眼疾手快的大步上前，將人給扶住了。

藉著光線，餘之演看清楚了他那張煞白如紙的臉，以及被冷汗浸溼的額前的發。

餘時暮緩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後見自己被餘之演扶著，眼底閃現過厭惡的情緒。

他甩開他，走了好幾步遠，跟他拉開距離。

餘之演見他眉眼那股子嫌惡的樣子，不高興的問，

“喂，我可是扶了你，你有必要用這種悪心的眼神看我？”

餘時暮的身體和精神都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沒聽清他的話，更不可能回答他。

他轉過身就往停車坪走，剛走兩步，手臂就被人給攥住了。

餘時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餘之演給拽著往一個方向走。

此時此時的他身體沒什麼力氣，只能被他拽著走。

餘之演帶著他來到了跟客廳隔了挺長一段距離的後花園，才將他放開。

他盯著他的臉，臉上難得露出了認真嚴肅的樣子，

“餘時暮，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我到底哪兒招你惹你了，讓你這麼多年都用這種悪心的眼神看我。”

餘時暮耳邊本就被嗡嗡聲和那久遠的悪心聲音就充斥，這會兒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現在的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正常呼吸。

餘之演見他半天不說話，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沒用太大力氣，虛弱的餘時暮卻被他推的倒在了地上。

餘之演見他這副樣子，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想到他每次見他都跟見仇人似的。

這麼多年來一直讓餘父餘母擔心。

好不容易回來吃個晚飯，還讓兩個年長的人小心翼翼，就正怕他一個生氣再也不回這個家。

餘之演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繼續道，

“爸媽年紀大了，他們想要的不過是看到我們和和睦睦，讓我們多回家看看他們。

你倒好，這麼多年一點孝心沒盡，乾的盡是些讓他們心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