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個包子,剩下的半個也給她們分了去。女人們都防著蘇煙絡,一口也不讓她吃。連帶著安怡也分不到,她們一邊兒坐著,只能眼巴巴地看。
卻說今天姜黎被沈翼狠虐的事,軍營裡也是傳開了的。但因為什麼,卻傳的不大真切,有說這個的有說那個的,沒個準。蘇煙絡自然也聽說了,這會兒又瞧見姜黎脖子上有手掐的青紫痕跡,便開了腔說:“喲,周長喜不給你吃的了,你又黏糊上趙大疤啦?你可仔細些,這回是腫了脖子,下回別連脖子都留不住。”
姜黎聽著她說這些話,吃飯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她把嘴裡的包子嚼碎了嚥下去,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回蘇煙絡的話,“得您的福,晚上不必過去伺候沈將軍了,你怎麼不給他送飯去?興許能鑽得這空子,上了他的床呢。”
蘇煙絡聽著這話像奚落,自冷笑一聲兒,“你爬過的床,我可不惜得爬。”
姜黎低著頭,“你也就配爬爬下頭人那些髒床!”
“阿離,你……”蘇煙絡被她說得怒極,蹭地站起身子,伸手指向姜黎。
姜黎這便抬起頭了看她,旁側女人們全部把目光對向她,氣勢壓人。這是人多勢眾,蘇煙絡當然也知道自己拿頭拿不過這些人,只得壓下氣惱又坐下了。旁邊安怡又拉她,小聲勸她,“別鬧了,好容易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她的安穩日子怕是從今兒起就到頭了。”安怡的話音剛落,這邊阿香就冷冰冰出了聲。
那邊蘇煙絡還要嗆聲,安怡又拉了她一把,“別鬧了。”
這也不能再坐在一處吃飯,安怡起身拉了蘇煙絡起來,避開姜黎這波人,自找個僻靜處吃飯去了。偏蘇煙絡還不高興,嘀嘀咕咕個沒完。安怡這又不吱聲了,只任她嘀咕。
等安怡和蘇煙絡走開後,姜黎就轉頭看阿香一眼,說:“你也聽明白了?”
“這還有聽不明白的?”阿香啐一口,“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非要挑出些事來。原是我說的話,叫那個給她床上澆水的人停手。這會兒可不必了,緊著高興來吧。”
對於蘇煙絡說的話,姜黎說那聽沒聽明白的,有的人是聽明白了,有的人沒聽明白。但對於阿香最後說這話,那人可都聽明白了。北雁兒笑開,看向阿香,“真的?”
阿香把目光轉向她,“果然還是你乾的。”
北雁兒仍是笑,“那不是看她討厭嘛,你瞧她那樣兒,這兒是不是有問題。”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又說:“咱們的日子本來就艱難,偏她不覺得,還要拿頭起勢,當這裡是她做花魁待的館子呢?不讓她知道艱難,不是白便宜她來這一遭?教她做人,入了陰曹地府,對她也有好處。”
阿香啃了兩口窩頭,“以後你愛怎麼折騰她就折騰吧,我不管這閒事兒了。但有一點,大夥兒記住了,別叫她認為是哪一個欺負她的。被薅出來,她再做文章,又有麻煩。要欺負就合起夥兒來,讓她沒轍,逼得她哭出來,逼得她叫奶奶,方為上策。咱們這麼多人,她拿一個兩個有辦法,但拿咱們整個,那就沒辦法,懂麼?”
人聽得懂這些道理,心裡這會兒也都躍躍欲試起來了。一直都是被人欺負的主,難得能欺負欺負別人,心裡自然暢意。再是有人聽明白了,姜黎被沈將軍狠虐,也是因為著了蘇煙絡的道了,自然也要替姜黎出頭,便越發沒有手軟的心思。
到了晚上,趁蘇煙絡不在,北雁兒仍拎了一桶水澆到她床上。這會兒是發了狠了,把安怡的褥子也給澆溼了。她們兩個人去服侍李副將軍,沒辦法留下睡覺,都是要回帳裡睡的。一看褥子溼了精光,氣得幾乎把天靈蓋兒頂個窟窿。沒辦法,只得窩團著湊合一夜。
次日早起,頂兩個黑眼圈,罵罵咧咧把褥子拿出去曬,又去河邊洗衣裳。這一番,旁人往她們旁邊堆的髒衣服更多。也不怕她們不洗,人多杵在旁邊,硬逼著你洗。反正你就兩個人,不管是對罵還是對打,那都佔不了上風。可憐了安怡,跟著蘇煙絡一塊兒倒黴,倒也沒怨言。
洗著衣服還要去打水,北雁兒便逼著蘇煙絡去打,到了河邊不等她撂桶,一腳就給她踹河裡去了。看著她在河裡撲騰,自個兒便在案上直樂。而後伸了小棍下去拉她上來,上一半又給她搡下去。來回幾次,折騰得蘇煙絡破口大罵,直把北雁兒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最後,她還是自己爬上來的。
爬上來人也不准她回去換衣裳,仍看著她把剩下的衣裳洗了。蘇煙絡便一面擦頭髮上落到臉上的河水,一面下了大力搓衣服。她這會兒恨這裡的每一個女人,尤為恨姜黎,嘴裡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