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破壞家風的糊塗事!”
話到這裡,魯夫人頓覺自己說過了頭,把話掰回來:“好孩子,祖母從小就跟你說過,這男人就沒個不捻綺依翠的!但這就跟吃飯一樣,你作為妻子,就得掌控他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可不能由著他性子把胃口給養刁養雜。到時吃壞身子是小;家宅不寧、子孫不濟,那才是家門大不幸!”
話到這裡,感慨之味已是頗濃:“所以說娶妻當賢良,要想做這大家主母,就首先得腦子清楚,心腸冷硬;不能妥協的時候絕對不能優柔寡斷。這男人在朝堂的事,不也是那麼回事嗎?所以放到屋裡,它也是一個道理。你若一味由著他稀裡糊塗,有你沒你,又有什麼兩樣?”
魯夫人的感慨雖是掏心掏肺,卻並不報以期望素慧能夠融會貫通。
可這些話,今日對素慧卻猶如醍醐灌頂,她不禁仲怔;此言對她並不全然陌生,素慧之前就聽過類似;但這一刻,她卻第一次真正領懂精髓,有了感同身受的頓悟;赫然地心裡隱隱、突然就落下了那塊懸而未決的不甘。
這一刻,素慧想承認她嫁給明親王是個錯誤!
她還想承認自己也不是個好妻子;她做不了祖母說的那種主母,如祖母所言,她就該找個平平凡凡的男子,相夫教子,不必懂大是大非,但卻能安樂一方、平凡粗糙的過罷日子。
想到這裡,素慧心裡豁然澄淨下來。
“祖母!”
悽婉捲過心酸,她微微笑起:“我明白了,我做不了那樣的賢妻;我遇到王爺,不是我的福氣;王爺遇到我,也不是他的福氣!”
神態異常特別;哀而不傷、拈花微笑。
魯夫人乍聽本就意外,看她的神情更是詫愕驟起,心裡反覆體味著她的話;自己等她明白等了多年,猛地就這般幡然醒悟,魯夫人不僅難以置信;還心情複雜、有了患得患失的味道。
那邊,素慧卻已說出更多明理之語:“我知道祖母的擔憂,祖母放心,慧兒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慧兒這次一定不再任性;不再犯以前之錯。”
又是一擊意外,連連的接踵而至,魯夫人怔懵。
素慧卻面帶怪異奇特的輕鬆,拉了魯夫人的手臂,安排起了丫鬟的婚事:“她們幾個伺候我一場,我會給她們安排個好人嫁了。只是麗蕊,那丫頭老實,我想再留她一年,祖母那裡如果有人品敦厚的,煩勞祖母費心給她留意一二。”
聲音溫和的尤為平靜,魯夫人漸漸回神,聽她言辭對下人諸多維護,魯夫人一時難理千頭萬緒,目光復雜又憐愛地拍了拍她圓潤手臂,轉而無奈一笑:“你這孩子呀……”
心嘆,就是心腸太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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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夫人和素慧在這邊說著丫頭待嫁,溶月那邊碰巧也在思考此類事務。
思考的重點是她身邊的幾個宮女,其他幾個還好說,畢竟年紀還小,但是萬春的春閨憧憬卻成為一個問題。
溶月立在窗邊,涼風拂面,腦中冒出那幕偶見;入夜的書房,萬春捧著皇帝大人畫像的身影,似鬼魅一般投射在房頂,勾出大片的暗影——窺得人詫愕,也驚得人不安!
那一幕,突然的有些強烈,但溶月還是選擇沒有驚醒畫中心、夢中人;而是悄聲折返而去。
她自認沒有立場去問責萬春這份昭然若揭的覬覦之心。但卻不得不面對一個嚴峻的現實;在自己身邊的萬春,放置了過多的不確定性,以後怕是會衍生出更多的失控。
溶月習慣事務、事情條理化,但日常行事表現最有條理的萬春,卻有顆為情瘋狂的心念;女人的心是把鑰匙——開啟的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如果是天堂,她不能保證自己做到可喜可賀;但至少能安之若素。但萬一是地獄呢?她估計不會落井下石,但自己難免不會被殃及池魚。
溶月心嘆,最窘迫的,就怕自己成了萬春的假想敵;畢竟萬春心心念唸的人,是她合法的枕邊人。想到這裡,溶月覺得萬春是個問題的定義,又得到了更深一層的推論。這個棘手之題怎麼解決,當然由不得她,去東還是往西,皆在於皇帝和萬春自己。
之前溶月就想過,把萬春放到田莊上去,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條決議。萬春不是半冬,萬春看到了自認世上最好的風景,其他別人眼中的盛景如何能入她的眼?
但現在,溶月卻對萬春繞身自己身邊,產生了潛在的抵制之心。
溶月不喜歡這種以她看來是病態複雜,來牽扯擾亂她的生活;她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