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崽不見了!”西鸞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帶著哭腔道:“觀音菩薩會不會以為我為了進補,把那小娃兒給燉湯了?我最近都被你養胖了兩斤,再多一個人證,可就辯解無門了。”
天尊額頭冒汗:“魔界的族人來過。”
西鸞跺腳:“完了,給我一個人吃了就算了,這下是被整個魔族分著啃得連渣子都不剩。他的前世該不是唐三藏吧?”說著玩笑話,可她的面色是真的急了。
緣不由己五回
魔界,連天界眾神聽了都忍不住皺眉的地方,西鸞卻是非常熟悉。
她坐在飯館的長廊處,拿著一根筷子沾了一點醬,含在口中。筷子的那一頭對著館子的門口一點一點的:“其實吧,牛頭馬面也算是半個魔界中人。你看門口那個小二。”
小閻王張望一眼:“那個人不是馬腦袋。”
“那是驢腦袋。”西鸞撇他一眼,“馬也是長臉,驢也是長臉,他們是近親。再看沽酒的那個。”
紅線伸長脖子:“那個人的角好奇怪,像是雪山上的羊才有的彎角。”
西鸞道:“羊它媽的上上上輩子,跟牛頭的老媽是鄰居。”
“胡扯!”兩個娃兒吹鬍子瞪眼。
西鸞點頭:“你們這樣子倒有點像鬥牛,鼻子再張大一點。”負責招呼這一桌的小二有著蒼蠅的頭,一雙綠眼睛格外的大,讓人看了就倒胃口。西鸞丟了一顆妖丹放在桌上:“麻煩,換一位兩隻眼睛只有橘子大小,嘴巴只有菜刀那麼長,雙手雙腳身子有桌子這麼高的小二來伺候。”蒼蠅小二似乎在笑,拿著妖丹到了櫃檯說了一聲,不多時從側門走來一隻烏龜腦袋的小二,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客官有什麼儘管吩咐。”
西鸞摸摸他的腦門:“你這龜 頭摸一次要收多少年的妖丹?”
小二扭捏兩下:“客官儘管摸,我會將所有花費都算在選單裡面的。提醒一下,您也可以額外打賞。”西鸞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淡定的看了眼選單,報了一長串從未聽過的菜名。其中不乏狐狸尾尖,獐子鼻,還有特色菜白虎丸子。那丸子不用想,一定是白虎最寶貝的東西。西鸞厚道,在天尊偶爾地無意一望之下,沒有點。
其實,西鸞心底還是暗暗擔憂的,這個時候的魔界已經不是她那不知道多少世輪迴中所熟悉的地界了。
記得那一世是要斬殺魔界排名第十的魔頭。其他五界都以為魔頭就該長成奇形怪狀,家禽的腦袋野獸的身子,橫行霸道的走在大街上,再加上一種狗腿子在兩邊吆喝著開路。連那時的西鸞都以為魔頭就該是奇醜無比。相反,那魔頭之所以排名第十,不是因為他的本事相比前面九位最小,而是因為他的長相最為靠近修羅族,有一雙尖尖的耳朵和妖孽非常的臉。在魔界,最醜的魔怪反而是最受大家遵從,認為是瀟灑倜儻風流無比。理所當然的,那十魔頭就成了‘醜’地代表,受到眾多魔頭的鄙視。
西鸞不知,她一直當身邊的旅人是修羅族的行人。那時的西鸞,愛美人愛到瘋魔的地步,一看到修羅族的帥哥就笑嘻嘻地貼了上去,恨不得日日跳貼面舞好吃盡豆腐。
真相是殘酷的,那一世之後,西鸞再也不相信美人。甚至於,有時候她會覺得醜人很可愛,雖然魔族說話的時候口沫四濺,半邊屁股可以霸佔整個長凳,被揍了打在地上的時候還會發生小波段的地震。可醜陋的魔族有著凡間美人的虛榮心,一喜一怒都浮在了表面,反而沒了危險性。
“美人兒,有沒有興趣陪爺一起樂一樂?我開心了,你也滿足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西鸞含著一口‘血腥瑪麗’咕嚕嚕的冒泡,吞也不是噗出來也不是。只見紅線眼如銅鈴的瞪著面前的醜八怪,一手捂著胃,衝出去不是繼續坐著也不是。
“她這樣算是美人?你瞎了眼吧?”小閻王一驚一乍,指著紅線顫抖。
醜八怪伸出鱷魚一般的爪子,執起紅線的下顎,露出欣賞和迷戀:“在我眼中,你就是魔界的第一美人。若是我們床 上的默契度高,我不介意娶你做我老婆。”
小閻王發抖:“紅線居然也能嫁人,老天不開眼了。”
“閉嘴!”砰地一聲,紅線再次揍了男人,順道再加一個醜八怪。一邊揍還一邊捂著嘴巴,在兩個人身上輪番跳來跳去,很得趣。
西鸞瞄一眼窗外,感慨:“魔界也有春天啊!”
紅線的春天一直被小閻王掛在嘴邊,從飯館唸到了客棧。魔界的客棧至少也有十八層樓高,一層佔據方圓半里地。紅線最愛登高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