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孫輸臉色更黯淡,頗為頹喪的自石室裡行了出來。
他走到了顧劍南的身邊,托起了靳素素,目光凝注在她那滿布淚痕的臉上,好一會兒,方始嘆了口氣,道:“老夫真不知道怎麼對她說才好……”顧劍南道:“公孫先生……”他本要問公孫玲玲的行蹤,將她闖下的大禍說出來,可是看到公孫輸臉上那種痛苦難禁的神色,又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公孫輸目光呆滯地望了顧劍南一眼,苦笑道:“老夫已盡了所有的能力,可是他的精血已經枯竭,再也無法可以救活……”顧劍南頷首道:“這個小侄明白,祈叔之所以如此,都是受到小侄所連累,假如不是小侄,他老人家也不會如此……”他只覺心中一陣難過,幾乎說不出話來,稍為停頓一下,方始道:“公孫老伯,小侄清楚以你老人家的仁心仁術,絕不會有絲毫懈怠,這次的責任並不在你,而是在於小侄身上,我一定為他老人家報仇……”公孫輸目光一爍,道:“劍南,你千萬不要冒然從事,這事有關整個武林……”顧劍南頷首道:“老伯放心,小侄會慎重行事的。”
公孫輸深深望了顧劍南一眼,道:“你等著,待我把祈夫人送回洞府安憩,再來與你詳談。”
顧劍南問道:“祈嬸沒有什麼吧?”
公孫輸搖了搖頭,道:“她只是悲痛過甚,才會暈厥不醒,只要讓她多睡一會兒,便無大礙。”
顧劍南噓了口氣,道:“這樣小侄就放心了。”
公孫輸轉身向洞府行去,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道:“劍南,你可要進來看看你祈叔的遺容?”
顧劍南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他解釋道:“小侄我現在心中非常難受,若是看到了祈叔的遺容,唯恐會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做出什麼想像不到的行為出來,所以……”公孫輸嘆了口氣,道:“好吧!你就等在這兒,老夫送祈夫人回去還有話問你。”
顧劍南點了點頭,默然看著公孫輸託持著靳素素走回洞中。
他愕然站了好一會兒,方始定過神來,也就想起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鄭無心來,目光連轉,他也沒有看到鄭無心的人影。
他的心中疑惑,呼喚道:“鄭前輩,鄭前輩……”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沙啞的話聲:“我在這兒。”
顧劍南循聲望去,但見鄭無心站在一根粗大的石筍後,身形動都沒動一下,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他低呼道:“鄭前輩,你……”
鄭無心緩緩的轉過身來,沉聲道:“老弟,你不會譏笑我吧?”
顧劍南但見鄭無心眼圈紅紅的,雖然面上已無淚痕,可是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他曾經哭過,否則他的聲音也不會沙啞。
顧劍南真不曉得心裡是一股什麼滋味,他輕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道:“前輩乃是性情中人,晚輩怎會譏笑於你呢?不會的。”
鄭無心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是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肌肉抽動,面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他啞聲道:“當我看到靳素素那樣傷心,我的心裡如同被利刃所絞,恨不得走出來說幾句安慰她的話,可是我卻反而躲了起來,我!我不忍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她,我……我也沒有臉再見她……”他嚥了下口水,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抬起頭來,問道:“你能瞭解我的意思嗎?”
顧劍南頷首道:“晚輩能夠了解。”
“誰叫你自稱晚輩了?”鄭無心突然怒道:“若以武功高低來論,我才應該是你的晚輩才對,我只比你年紀大而已,老而無用,又有什麼值得你尊敬的?你能叫我一聲大哥,我便很高興了。”
顧劍南囁嚅道:“前輩,你跟家父同輩,晚輩如何能夠這樣稱呼你?”
“有什麼不可?”鄭無心道:“我們各交各的,與你老子又有什麼關係?”
顧劍南莫可奈何地道:“好吧!你既要如此,我只好聽你的了。”
顧劍南豪放地道:“老弟,你剛才不是說要到金縷宮去嗎?我們走吧!”
顧劍南略一沉吟,道:“我看還是等一等……”“還等什麼?”鄭無心道:“你的武功,眼下已是天下無敵了,還怕樸摩天不成?至於那什麼丹珠活佛,到底是化外之民,就算武功不錯,也好不到那裡去,還怕應付他不了?”
他悽然一笑,道:“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所救的,就算葬送在金縷宮我也甘心,嘿嘿!痛痛快快的一死總比窩窩囊囊的活著好……”顧劍南的心頭突然掠過一絲不詳的感覺,猶豫一下,道:“鄭大哥,我看還是計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