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見狀，急忙將孫母扶了出去。

“今天上午，醫生再次通知我，綺語需要進行系統的精神性治療。希望快些轉院，給她爭取到康復的機會。”

薇薇剛將孫母扶到走廊裡的長凳上，孫母就對喃喃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麼嚴重？”薇薇一驚。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孫母呆呆地看著前方：“其實大夫的意思我何嘗不明白？沒有人會將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留在科中，那樣他們只會覺得焦頭爛額，像綺語這樣情況的他們巴不得早日轉院，好少了這個累贅。”

“您有什麼打算？”薇薇問道。

“我不想轉院。”孫母看向薇薇，隨即說道：“我現在只想把那件事情了結之後，然後對著綺語到國外去做治療。國內的心理輔導我不是很認可，也不是很信任，更何況，這麼令人傷心的地方，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再在這裡浪費任何時間！”

“阿姨，您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們身上了。”薇薇說：“今天我已經跟清風打完電話了，他說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償還自己的犯下的罪孽！”

“他人現在在哪？”孫母問道。

“阿姨。”一個聲音響起，薇薇一驚。抬頭一看，清風就直立在他面前，臉上的墨鏡已經摘掉，但眼角淤青的痕跡仍然若隱若現。

“我……”

話還沒起頭，一個響亮的耳光就在清風的臉上火熱地綻放。

“您打吧！”清風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我的確不值得您的原諒，如果你此刻拿刀殺了我，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哼！我殺你，我會為你犯殺人的罪？你也配！”孫母破口大罵。

“但我們接下來乾的事情，也是牢獄裡的重罪。”清風平靜地說著：“如果您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我真想殺了你！”孫母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啟齒地說：“但是，我不能殺你！”說到這，孫母泣不成聲：“因為你是綺語的命啊！”

說完，便哭倒在清風的懷裡。

清風抱住孫母瘦弱的身子，眼眶也不由溼了。

“去看看她吧！她真的快不行了！我到底該怎麼辦！”孫母啜泣著說，眼淚和鼻涕都蹭到了清風阿瑪尼的襯衣上：“算我求你，算阿姨我求你！”

清風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擦掉眼角的溼潤。

推門進到病房中，滿室的狼藉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綺語重新躺到了床上，瘦削的臉上滿是淚痕。清風的心猝然一痛。

醫務人員已經將一切處理好，然後閃身離去，綺語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好像一隻被掏空靈魂的玩偶。

清風慢慢地走到床前，但是綺語的眼睛卻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轉動分毫。

“我特別喜歡打鎮靜的針劑。”綺語低聲說，唇邊掛起一個微笑：“每次我一打完，我就會看到清風出現在我的眼前。以前我總覺得這是真的，可是稍稍動彈夢就驚醒了。所以我現在都一動不動，這樣的話，夢就能持續得漫長，我就能感覺清風在我身邊了。”

“綺語。”清風低下頭，然後叫她的名字。

“今天的夢真的很像真的。”綺語又笑了：“看來我的夢境又昇華了！”

清風坐在床邊，心痛到無法自已。他猛地拉起綺語的身子，然後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綺語一驚，整個人硬生生地撞向清風，下巴被撞得生疼。

“清風，是你回來了，是嗎？”綺語的眼淚瞬間流淌了下來，整個人仿似囈語。

“綺語，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清風抱緊綺語，哽咽著說。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綺語突然用力抱緊清風，然後在他耳邊叫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就知道不會拋下我不管！你心中還是有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對，沒錯！我的心中一直有你！”清風說道。

“可是清風，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沒保住我們的孩子！”綺語失聲痛哭：“你狠狠地罵我吧！”

“我為什麼要罵你！比起你而言，我豈不是更該罵？”清風撫摸著其餘的髮絲，隨即對他說道：“孩子我們還會在有的，眼下你就是調整好身子，為我們的未來做準備！別讓愛你的人為你擔心，好嗎？”

“好！”綺語抱緊清風，大聲說：“只要你在我身邊，怎麼都好！”

站在門口的孫母和薇薇看到這一幕，皆眼淚盈眶。他們慢慢地掩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