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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了他的長嘆聲,緩緩的轉過身來。隱在樹叢裡的青瑣分明看到了那張日夜相思的臉,就如夢境中一般,眸含怨痕,悒悒不樂,陰雲蔽目。暗暗地拭去淚水,頃刻間又偷偷地流。他就這樣離著她愈遠,那道背影就要離開了她的視野。
“殿下…”她在心裡呼喊著。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突然的回過身來,倀徨的張望了一下,背轉身,緩步向徑道處走去,那道身影消失在她的眼簾中。
(注):該捨棄的如今已捨棄,該忘記他卻怎麼都忘不了。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半落梅花婉婉香1
這一年的隆冬,天氣異常寒冷。瑞雪飄了起來,飛錦剪玉,洋洋灑灑,白皚皚的天地,滿世界似是鋪上了一層白絨毯。
任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小巷內。那院門口前的黑槐樹,光禿禿的,雪花在枝椏上迎風弄舞。一巷厚厚的積雪,留下了幾行淺淺的腳印痕跡。他佇立在門前,在風雪交融中沉思片刻,才吱嘎推開了院門。
屋內溫暖如春,炭火燒得正旺。胖婆看著他雪人似的進來,忙不迭的替他拍打身上的積雪,邊埋怨著:“外面這麼大的雪,叫你別去買藥你偏去,等雪停了也不遲。我這把老骨頭撐幾日不礙事。”任浮依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將買回的藥包放在桌上,兀自坐在火爐旁暖手。裡屋的棉簾掀了一角,青瑣的臉像春日裡綻放的花,嫣然而笑。
“任大哥來了。”青瑣打了招呼,將手中的瓷罐放在桌面上,拆開紙包,將藥一末不剩的放了進去,隨即去廚房煎藥去了。
任浮有點失神的望著青瑣嫋娜的身姿,那邊胖婆輕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這孩子…愈來愈水靈了。想這地方確實養人,老身也習慣了。下雪天馮老爺也是體諒人,讓她在家裡待著不用過去。老身正感激著,原來是城裡那個夥計病了,等雪一停讓青瑣進城幫忙。她原不去,又不好推辭,正犯難著,你就過來了。”
任浮道:“京城離這裡不遠,只是幫兩天忙,胖婆不用著急,我會過來照顧您的。”
“倒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胖婆應道:“我是怕京城裡太雜,亂七八糟的人又多,她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的,我不放心。”
任浮點點頭:“等我回了司馬大官人,瞧她去。”
胖婆聽了自然高興,其實她知道青瑣不想去皇城的原因,細想就這麼兩日,偌大的皇城不會那麼巧的碰上個熟人,回絕馮老爺實在不好。等任浮回去,胖婆勸慰了青瑣幾句,青瑣倒是很乖順的點了頭。
雪第二日就停了,久違的太陽露了臉。青瑣回到雜貨鋪,馮老爺已經準備好了去皇城的馬車,車裡裝滿了五顏六色紮好的燈籠,只容得下兩個人擠進去。蓮兒也要跟著青瑣走,她父親不同意:“你別去瞎胡鬧了,乖乖的做你的燈籠。等元宵到了,為父帶你和青瑣姑娘過去賞花燈,到時候夠你玩的了。”
青瑣也拉了蓮兒囑咐著:“白日裡煩你幫我看一下胖婆,我帶好吃的給你。”蓮兒溜轉著大眼:“你那個大哥在嗎?”青瑣明白她說的是任浮,便打趣道:“我不在,你自可以和他多說話。”蓮兒騰的羞紅了臉,伸出粉拳作勢打她,青瑣咯咯笑著躲開了。
馮老爺在京城裡的燈鋪位於南門大街上,那是京城裡最繁華的市井之一。旅舍酒樓鋪子多如牛毛,車馬轎子熙熙攘攘,五色雜人在商鋪間流連徜徉。南去第十棚枋木露臺上,那些江湖賣藝的正上演雜活,上竿,跳索,驚險中噓聲一片,有路人在缽裡扔銅錢,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響。新年快來臨,又是第一場雪後,天氣晴好得清冽透明,一些富商巨賈,達官貴人也出來踏雪,大街上比往日更顯熱鬧。
馮老爺將燈籠掛在鋪簷下,門柱上,搬了椅子在門檻旁的太陽底下,讓青瑣坐在那裡編燈籠。五彩燈籠映著清光白雪,放眼望去格外奼紫嫣紅,鮮豔奪目。青瑣就籠罩在那片灩灩的光影下,安靜而恬淡,一雙纖柔的玉手靈活地上下左右編結著,也不知道是燈籠映了人,還是人襯了五彩燈籠。
“老闆,要個燈籠。”有人叫道。馮老爺忙不迭的應著:“來了,爺要哪個?”那人指著青瑣手中正在編結的:“要那個。”馮老闆指著頭上掛著的:“就這樣兒,也是那姑娘扎的,爺不用等。”那人問了青瑣,青瑣笑著點頭稱是,那人滿意地付錢走了。
少頃又有買主進門,這回索性要青瑣幫著挑,青瑣給他選了個五鳥銜燈的,買主回去時也是歡歡喜喜。也有的非要青瑣手裡編結的,心甘情願的站在對面等,帶著豔羨的目光打量著她。晌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