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道金燦燦的劍光向著那道鬼魂飛去,長長的尾焰在雨夜中留下一道絢爛的軌跡。
與此同時,一個漆黑的珠子從那鬼魂手中飛出,也不見任何響動,便於觀瀾道人的劍光撞在一起。
一聲大響過後,觀瀾道人的飛劍光芒黯淡,搖搖晃晃地飛了回去。反觀那珠子,卻無太多變化,依舊帶著陣陣勁風,向著觀瀾道人打去。
“妖孽,休要狂妄,看貧道收了你!”觀瀾道人心疼得大叫,抖手就是一道靈符拍出,口中念道:“酆都懿旨,超度冤魂,往生極樂,返本還源!嗡嘛呢叭咪哄……”
那靈符爆發出一團燦爛的金光,將那珠子牢牢裹住,一股股禪唱從那金光中傳出,那珠子在金光的衝擊下,一肉眼可辨的速度減小。只是,這符咒的效果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道教正統,倒和佛宗的法門頗為相似。
“桀桀桀桀……”那鬼魂又是一通尖叫,只是這次的叫聲之中怎麼聽都有掩飾不住的惶恐。
天空中的珠子猛然收縮,然後轟然炸裂,發出一聲轟鳴,將那團金光轟得分散開來。
雖然這符咒是一次性用品,但觀瀾道人與這符咒之間的聯絡卻是異常的緊密。眼見著金光潰散,他一口黑血便噴出口來。
一道黑色的人影宛若閃電一般劃破長空,向著觀瀾道人衝去,直到此時,廟中的大小老道才看清這鬼魂的模樣。那是一個近乎實體的黑影,看不清面龐,卻顯示出一股破障中期的強橫波動。
林浩宇看了看屋中地上的枯枝,又看了看那正與觀瀾道人激斗的鬼魂,一時間不由得悲從中來。
若不是那個中年道士慈悲為懷,將自己所拾的枯枝送與他,現在失去生命的,便是他林浩宇吧?
“慈悲為懷,慈悲為懷,卻是反過來害了自己的生命!”林浩宇低聲說著,猛然抬頭看向那鬼魂,眼中有著說不出的仇恨。
似是感受到林浩宇的憤怒,他手中的油燈晃了晃,那個飄飄渺渺、卻又洪亮異常的聲音再度在林浩宇耳畔炸響。
如同被附身了一般,林浩宇也下意識地跟著那聲音,將一段經韻唱了出來:“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屈曲亡。冤家債主,討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升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召。敕救等眾,急急超升。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這段經韻,似乎從天地之間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縈繞在道觀周圍,令那與觀瀾道人廝殺在一起、切越來越佔據上風的鬼魂身形為之一顫,同時,不遠處山林中模模糊糊出現那個道士的身形,向道觀方向五體投地,三拜而散,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看似對著道觀大殿,卻不經意向林浩宇這邊偏了一偏。
“莫非我這青霞觀中還有那些老雜毛留下的至寶?難道是大殿?改天挖開再看。”
心裡想著,手頭卻不見遲鈍,這觀瀾道人也不愧是青霞觀監院,對戰機的把握超群。僅僅是這一個空隙,就連揮出四劍,轉眼間佔了上風。
那鬼物落得下風,羞惱地發出一聲“桀桀桀桀”的怪叫,渾身邪光大盛,當下舍了觀瀾道人,轉頭就要向丹房方向撲來;其他人或許未感覺到其中異樣,唯有林浩宇自家知道自家事,這鬼物肯定是衝著自己來的,一下子,渾身三千六百毛孔剎那間張開,恐懼到了極點。
下意識地,林浩宇就跟著油燈中的聲音頌唱:“道祖在世之時,宣說道法,其時,眾魔來襲,一時張牙舞爪,座下弟子欲斬滅妖魔,道祖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妖魔巫仙,天地載之,行其道必有其因,天地有生存之道,萬物有興衰之理,非不得故,不可輕易毀傷物命,以大衍教化,留其生機。我門中弟子,且自安定心神,持誦神咒,吾當授汝,流傳世間,利益眾生,凡人間讀誦者,得十天善神擁護,得天地神靈佑持。
當下,道祖傳神咒曰: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道觀半空中青光大盛,層層光輝籠罩住了幾乎整個道觀,經韻的聲音高古而飄渺,同時那鬼物雖然兇焰大盛,在這青光下,任憑他張牙舞爪,卻破不開那層青光,反而為青光所傷,那上肢隨著“嗤嗤”之聲,逐漸變淡,彷彿那雪遇驕陽一般。
此刻,簡陋的丹房中,林浩宇已經迷迷茫茫、恍恍惚惚,連雨水都被他周邊的虛空逼離,整個人身上出現紫色的淡淡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