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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幸得當今天子聖明,德教化歸,不久前夏王李德明秘密遣使來朝,要與我們大宋議和修好。聖心大悅,已準備冊封李德明為定難軍節度使西平王。”

秦艽嘴角鉤起,微帶諷笑道:“果然如此,那天下老百姓總算有幾天太平日子過了。”至於當今聖上是否聖明,那卻得另當別論了。是時為真宗在位,兩年前大遼帶兵犯邊,一路燒殺擄掠,直逼澶州城外,澶州距京都不過百里之遙,當時若非大臣寇準一力督戰,真宗皇帝早就棄都逃往江南去了。而後軍民奮戰打了勝仗,真宗為了使大遼儘早退兵,率先求和,寧願每年多交些歲幣,納質偏安。

杜榭繼續道:“杜某此行,實則是奉聖上的旨意,護送一位頂要緊的人物去河西。這人與夏王李德明情誼甚深,一人之安危,足以影響兩國之修好。所以杜某這才要煩勞秦姑娘,為國為民,鼎力相助。”秦艽道:“杜大人,江湖人不言廟堂事,這趟鏢大約只有陝西六路安撫司才接得起呀。”杜榭哼笑道:“秦姑娘手中,不是正有一面秦老英雄的平津令嗎?江湖人都說‘令出風塵定,人過雲津平’,我等正是想仰仗一下秦老英雄在隴左一帶的威名。”

秦艽輕輕“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杜榭面上帶笑,可笑意未達眼角,淡淡道:“有道是王命如山,官身不由己!杜某也只能言盡如此,秦姑娘沒旁的事兒,咱們便十月初三起程。說來秋也寒了,涼九暖三,秦姑娘別忘了多添幾件衣裳。”他拱了拱手,站起來告辭。一行人來來去去,除了在廳口卸下個箱籠外,沒一會兒的工夫,走得乾乾淨淨。

秦艽開啟箱籠,只見裡面露出幾排白花花的銀錠子來。銀錠子上掛著青霜,森森生輝。門房福伯蜷著兩條腿蹲坐在板凳上,長吸了口煙,忽地吐出條白線來,“大小姐,不用數了。老奴看過帖子,一共是整整兩千兩的雪錠白銀,還有柳莊東五方良田的契書,算起來二百零五頃,嘿,真是大手筆了。”秦艽在原地走了個圈,笑道:“福伯你看,這可是官銀呀!哼,壓也把人壓死了。”老頭又抿進一口煙,慢吞吞道:“只怕是……買命錢。”

秦艽反向又走了小半個圈,回頭道:“那姓杜的左手邊的長隨,脖頸子下有顆紅痣……”福伯接著她的話慢慢道:“虎口上有塊疤,那是陳家喪門星留下的表記——冀北大盜程樸堅。”他咂吧咂吧嘴嘿嘿一笑,“應該是七年前吧,在洛陽犯了三樁大案,少說也揹著二十一條人命。你只要遞封黑函給洛中名俠紫陽刀,嘿,他奶奶的就有好戲了。”秦艽忍不住笑:“福伯你老雖老,可一點也沒糊塗呀。”老人眯著眼睛道:“江湖一浪推一浪,老奴早就糊塗了呦。”

秦艽退到一張椅子前,也坐了下來,“人家都說樹老成妖,人老成精。福伯你且掐指算一算,這京城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找上了咱們秦家?”福伯啐了一口道:“老奴又不是妖精。不過大小姐,你剛才似乎看漏了一個人。”秦艽忙道:“哪個?”福伯道:“那個挺俊俏的年輕公子呀,嘻嘻,你也不多瞧人兩眼。枉費人家可一直盯著你看。”秦艽道:“福伯盡說渾話。”福伯道:“大小姐你裝靦腆,所以才漏了眼。那個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呀。他的左掌食指瑩白如玉,練的分明是赤城水雲院的天陰指法!這套指法詭秘莫測,馭氣傷人,著實不可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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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擒 龍 手(4)

秦艽聽了大吃一驚:“赤城水雲院!三庭四院!”福伯道:“正是。看他年紀輕輕,指法就已練到這個程度,只怕來頭不小呢。三庭四院裡那幫老不死的,雖然做人不見得怎麼高明,但都還算自珍毛翎,尤其……尤其當年君山一役後,立下了二十年內門人子弟絕不涉足江湖的誓約。他奶奶的,時間過得好快,不過是一打眼的工夫,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江湖上平靜太久,突然冒出這檔子事來,只怕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呀!”

秦艽道:“既然有三庭四院的人插手,這事便沒這麼簡單了。”福伯含起一根旱菸杆,霧濛濛地噴了一口道:“那是自然。除非……除非……”秦艽給他填了一缸菸絲,笑道:“除非什麼?”福伯道:“除非那人是夏王李德明,不然,老奴實在不曉得誰還派得上這麼大的陣仗。”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只有絲絲縷縷的煙氣一時遊蕩不絕。

秦艽忍不住從項子上拉出一塊鐵牌來,放在手裡慢慢撫摩。這塊鐵牌只有幼兒手掌大小,似方非方,似菱非菱,手工異常粗糙。想當年那幫漢子也真是胡鬧,把太行的鐵砂,中條山的青銅,小秦嶺的赤金,還有些不知道是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