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臂:“爹!”
方初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卻不想說話。
好在方無悔不用他說,她自己軟聲嫩嫩地說起來。她眼中新鮮有趣的事,每天都有許多,尤其她今天跟細媽媽去山上竹器作坊玩了,看見許多下人家的小孩子,都很可愛。
這天吃晚飯時,清啞終於覺出不對了。
她的感覺一向是很敏銳的。
可要她具體說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如方初,他有些安靜。然平日他雖不是沉默的性子,在飯桌上卻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儘量少說話,所以,這並不算反常,若一定細究,該是他眉宇間多了一絲疲憊和隱憂。
清啞想,他一定是累了。
又比如方無莫,今天很沉默。這話實在矛盾,方無莫從出生到現在還沒說過話呢,何來沉默之說?可清啞就覺得小兒子今天很沉默壓抑,不如平常有生氣。
再比如方無悔,不停在說話。可是大家都不說話,她那軟糯糯的聲音便顯得格外突兀,更令清啞覺得不對勁了。
分析一圈,清啞總結:因為方無適不在。
少了大兒子,他一個人能頂幾個熱鬧呢。
她幫方初搛了一筷子菜,道:“無適不在,冷清多了。”
方初正低頭喂方無悔吃飯,聞言手一頓,細看,還有些顫。
很快他道:“不在也好,淘氣的很……”
聲音平靜無波,有些刻板。
一面將一勺粥送進女兒嘴裡,卻忘記豎起來往裡倒。
方無悔只得主動用唇齒將食物刮進嘴。
吃完,甩甩小腿,問:“回來,哥哥?”
她常說倒裝句,意思是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方初差點崩裂,竟求救般看向方無莫。
就在清啞準備算給女兒聽,說哥哥過幾天才能回家時,方無莫用勺子舀了個獅子頭,搖搖晃晃地送到清啞面前。
他跟方初一樣,愛吃獅子頭。
清啞眼睛亮了,求證道:“給孃的?”
方無莫抿抿小嘴,張開,然後動了動。
哎喲,小兒子這是想說話了?!
清啞心一動,滿眼期盼地看著他。
方無莫是真想說話了,他想叫“娘”,可是他鼓足了力氣,把嘴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