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掃了眼投影儀的內容,又看了看對面垂頭做認真狀的祁陽,隨即丟開了手中的水筆,撫掌道:“容許我說一句,後生可畏!”
聞言,方起歌顯得有些呆滯,關旭下意識的去扶眼鏡,鼎天幾個同來的副理則暗自交換著欣
喜的眼神。
“合作愉快!”祁昊站起身,朝方起歌伸出手去,他的表現,說服了自己。
年輕,果然沒有什麼不可以。
所以,他給他機會。
“多謝祁總關照!”方起歌回神過來,握住了祁昊的手。
祁昊輕笑,“你應該謝謝你的團隊。”隨即,視線瞥到胳膊肘朝外拐的祁陽身上,這個純粹的局外人此時正探身過去和關旭興奮的擊掌慶賀。
見狀,祁昊無奈的搖頭,想來自己這寶貝弟弟也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經意間,視線落到樂意身上,她正低頭整理檔案,幾縷散發垂在白皙的臉側。大概因為冷,時不時的跺腳搓手,小動作頻頻。這樣陌生而熟悉的樣子,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祁昊對樂意的視線引起了方起歌的注意,他皺眉去拉關旭,結果他竟是不耐煩的一手揮開,完全的不以為意;而樂意卻突然抬眸看過來,四目相對之後,她朝著方起歌嫣然一笑。
他一時怔住,記憶裡破碎的畫面緩緩拼合。
昔年陽光滿溢的清晨,共同經歷了那樣一個繾綣纏綿的旖旎之夜後,顧靖朝自己漾開了羞澀的笑靨……
方起歌硬生生將臉別開的動作讓樂意心頭泛過一絲澀意,抓著資料夾的手指骨節因用力而發白。身體的寒意一瞬間似是傳到了心底,她被凍得眼眶通紅,禁不住垂下頭去。
少頃,祁昊和眾人先行離去,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了方起歌等人。
祁陽離得近,聽到樂意噴嚏連連,關切了一句,“很冷嗎?”
“廢話!”憑著心中的臆測,她延續了對他的不友好狀態,“你們都西裝革履,全副武裝,我短裙短袖,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祁陽碰了一鼻子灰,帶著滿腹的委屈灰溜溜的走了。
關旭靠攏過來,伸手大咧咧的攬住了她,“那麼就讓我給你溫暖吧!”
剛剛打贏了一場勝仗,他心情很好,不由自主就露出了熱衷拈花惹草的本性。樂意出差前,曾被屈可可再三威脅教育過,對他這等放浪行為自是避之惟恐不及。
“你就這麼嫌棄我?”面對她滿臉鄙夷的神情,關旭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她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是!”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別說我很高傲,只是我拒絕與禽獸打交道!
看著關旭吃癟的樣子,留在會議室裡的人都大笑出聲,唯獨坐在角落的方起歌面無表情,眼中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自私的他一直在刻意的提醒自己忘記。忘記顧靖,忘記當年那些美好的過往。所以,他記不清顧靖的樣子,想不起她的聲音,迴避著一切與她有關的東西,以行屍走肉的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愛過的女人不在了,所以他選擇了同性,用那般驚世駭俗的欺騙方式來宣洩自己的不滿和悲憤。
結果,方博然病倒了,他卻沒有得到預想的救贖。如今,鼎天岌岌可危,他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以求挽回公司的頹勢。
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方起歌開始茫然起來,現在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眾人走出齊正集團的時候尚是下午三點多,祁昊安排的聚餐時間是晚上,照顧到鼎天的代表,就在他們下榻的酒店吃飯。
關旭看著樂意身上沉悶的正裝,挑眉建議,“你是不是需要換身衣服?”
“我又不走秀,換什麼衣服啊?”她頭也不回的拒絕。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天生是會對華服珠寶感興趣的,但對樂意這種個性來說也就停留在感興趣的階段了,想要落實到具體行動著實是不太可能的。
聞言,祁陽在旁邊忍不住插嘴:“你小時候看過沒頭腦和不高興嗎?我覺得你就應該改名叫不樂意,你看你整個就是不高興的官方代言人。”
“噗!”聽了祁陽的形容方起歌忍不住噴笑出聲,隨即含笑望向樂意,“確實有點像。”
她氣的臉都綠了,“哪裡像了?”
關旭惟恐天下不亂的起鬨,“那你找個姓不的男人嫁了不就好了嗎!唉,起歌,你認識什麼姓不的好男人沒有?給樂意妹妹介紹下。”
“